“我不会朝你发火的,把毯子掀开吧。”顾宴辰的声音依旧平静。
“你真的原谅我了?”纪星繁先试探性地露出了脑袋,眨巴着眼睛确认了顾宴辰的脸上,见他点点头,没有任何要动怒的迹象,这才从毯子里坐起来,故意离顾宴辰坐的位置远了几分。
“不过,你倒是打破了我的偏见。没想到,”顾宴辰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下,将目光转向纪星繁,“看起来温柔有礼,没想到这说脏话的本事更是一流。”
“顾先生,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坏习惯,我爸和我哥还有我,喝起酒来就开始骂街,我平时什么脏话都不说的,喝醉了酒,就自动转入了会说脏话模式……”纪星繁越往下编,越觉得自己在扯淡,这种理由怎么可能骗得过顾宴辰。
“原来,你们家有这种遗传……那喝醉了酒要把人绑地下室里的习惯,也是遗传?”顾宴辰的眼神开始变了,纪星繁从那里读出来了,‘你觉得这种傻子都不信的借口,我会信吗?’
他又准备再次把头埋进毯子里开始装死,却被顾宴辰一把握住了手,这样算是约等于牵手了吗?好喜欢。
但是被他碰到的手腕处,好疼,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会儿知道疼了?”顾宴辰说道。
还不都是你害得……谁叫你昨晚不够温柔。纪星繁在心里小声抱怨道。
“你先坐在这儿别动,我去给你拿药。”说完,他便下床,离开了房间。
顾宴辰走后,纪星繁的脸开始红得发烫,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又羞耻又兴奋:啊啊啊,没有想到,原来顾宴辰,还是“事后”这么温柔的人。
虽然,他本来就是很温柔的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今天又多了一样,胸肌也很大!
“你今天怎么了?是脸不舒服吗?”顾宴辰从隔壁的房间里把药取来,就看见他又把脸埋在了手心里。“不是把脸蒙在毯子里,就是把脸埋在手心里。”
“你是土拨鼠吗?”
听见这话,把脸蒙在手里的纪星繁,瞬间发出了土拨鼠般的笑声:“哈哈哈,原来你也会说笑话,还是冷笑话。”
他笑着松开了手,就见顾宴辰拎着药箱走回来,衣带依旧松垮垮的,浴袍在他腰间勉强系着,随着他每走一步,那片微敞的布料就轻轻晃动一下,露出一小段结实的腹线和腰窝,若隐若现。
纪星繁不敢太明显地盯,只能装模作样盯着药箱看,耳尖却悄悄红了一片。
“手伸过来。”顾宴辰蹲在床边,说话还是那种不疾不徐的调子。
纪星繁小心翼翼地把手腕递过去,没敢看他脸,只看他的手。
那双手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时候,他心跳又漏了一拍。
温热的双手,指节分明,比起他自己的手更大,更有力,动作却意外地很温柔,纪星繁却像被蛊住了似的,看着那人微微低着头,眉眼专注,拇指按着他胳膊,食指撑开红印处的皮肤,轻轻地涂上药。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细心“对待”的小动物,可问题是这只小动物现在想咬人了。
咬他的锁骨。
咬他胸口那块水珠还没干的地方。
他越看越没出息,目光顺着对方的手臂一路往上,越过他敞开的浴袍边缘,更仔细的看到了那片胸肌……线条比他想象得还要漂亮,像那种电影里健身男主才有的肌肉,撑得浴袍快合不上。
他咽了口口水。
顾宴辰手机动作没停,忽然间却开口了,声音更加的低沉:“你看够了吗?”
纪星繁瞬间收回了视线,声音又结巴了起来:“我、我没有看你……”
“哦。”顾宴辰的声音依旧冷静,却慢条斯理地系紧了浴袍的带子,仿佛是在故意遮住他方才“偷窥”的地方。
装什么装?昨天该看过的地方不是应该都已经看过了吗?只是他喝醉了想不起来罢了。
可当顾宴辰继续低头上药,额发垂落间,那张清冷得过分的脸离他又近了些时,他忽然又觉得心酸了起来,他是不是对每个“床伴”都这样……事后都被这样温柔的对待……,可为什么他们之间一定要有别人呢?就不能只有他吗?
“别动。”顾宴辰看到纪星繁的手忽然攥紧了,抬起头看到他那张漂亮的脸时,眼睛里居然还带了点泪花,难道这两道小伤其实很疼?还是说纪星繁,他很怕疼?
“你……怕疼?”顾宴辰问道。
纪星繁摇了摇头,表情还带了点委屈,“你对每个人,事后都这么温柔吗?”
“事后,什么意思?”
“就是做完那种事之后……”纪星繁小声道。
顾宴辰望着纪星繁手上的两处红痕,还有锁骨上蹭出来的痕迹,已经瞬间明白纪星繁在想些什么了,他他沉默了一秒,忽然低声笑出声。
“纪星繁,你该不会是以为,昨天晚上我们俩在床上发生关系了吧?”
“难道不是吗?”纪星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