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未济,坎陷在前,离火焚后……凶相毕现啊。”
“啥,啥意思呀?我听不太懂。”
“大凶之兆,小子快请我,这局看姑奶奶给你赢个漂亮!”
“在这岛上,她个黄仙儿根本站不住!请我,把那些外域人都废了!”
“哎哟,好火热的气氛,要不是奴家不善争斗,也跟着自荐呢。”
“过刚则易折,后生仔,这岛上法阵玄妙,请了神上身我们就再帮不了你了,你要多看多想。娇娘你去吧。”
“奴家去?真的假的?这里竟有奴家的用武之地?”
当王子再次睁开眼,克鲁格和卢锡安已经安分的坐在了角落里。马特正在和扎坦娜商议,是否该一起上去甲板。
“这里的结界起码能撑到我们解决外面那个骷髅蛇,难道还需要特意留个人下来吗?”
“这不一样,那是一个人的试炼,而非我们的。”扎坦娜突然从虚空中抽出了一张塔罗牌,“你救不了过去,正如你改不了潮汐。”
对塔罗牌没有任何涉猎的马特律师只觉得太阳穴青筋在跳,这位神秘的吉普赛女巫似乎打定主意要留在这里,对外面的危险甚至人质都视而不见。
“姐姐,别为难人家了,官人一看就是听不懂你的话。”
王子的身形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不断闪烁,仿佛像素崩坏的画面。马特眉头皱起,目光扫过克鲁格和卢锡安,发现他们正目瞪口呆地盯着王子,显然已经分不清眼前的是个中年男人,还是一位眉眼含情、风姿绰约的美人。
对通灵者来说,这或许只是个无效的幻术。
但对普通人而言,这画面就有点过于超现实了。
“奴家和你上去就是了,不过官人要保护好奴家,”王子的脸上出现了楚楚可怜的神情,“打打杀杀非奴家所愿。”
马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扎坦娜轻笑一声,将那张塔罗牌缓缓收回指尖,语气柔和:“我将为你们加上星辰之祝福。”
王子眨眨眼,率先走向通往甲板的楼梯。那一瞬间,他的身形再度模糊,宛如在两个身份之间自由切换。马特深吸一口气,无奈跟上。他早该问问王子究竟身上寄居了多少灵,才不会被如此惊吓。
此刻,甲板上一片狼藉。
奥菲利亚双手缓缓抬起,指间缠绕着森冷的气息,低沉而诡谲的咒语在舌尖流转,宛若亡魂的低语。
嘶嘶嘶——!
更多的黑蛇从阴影处涌出,吐露分叉的信子,眼瞳中映照出猩红的光芒。蜿蜒着穿透空气,像黑色的长矛直刺对手。
站在中央的亚历山大却没有后退,嘴角微微上扬。他没有老师也没有经过正统的魔法教育,但天赋使他与黑暗本身共鸣。手杖无风自动,凌空勾勒出一道猩红的符文,下一秒,符文化作狂暴的能量,爆裂般冲向四面八方,将逼近的蛇身撕裂成碎片。
没有血液没有尸体没有残骸,那些蛇就像是幻影,扭曲着消失在空中。
奥菲利亚微微皱眉,显然没料到对方竟能如此直接地撕裂她的群蛇。她猛然抬手,十指交错间,黑色的火焰在掌心燃起,仿佛凝聚了深渊最深处的恶意。
瞬间,一股扭曲的力量席卷了周围,大海甲板风帆都被撕扯成虚无,空气像是被血染红,黑暗在侵袭一切生的气息。
亚历山大将手杖插在地上,结界保护着那些精神到达临界点的普通人。下一秒,他直接踏入黑暗,在阴影间游走,那双带着疯狂的眼睛近在咫尺。
“你太过依赖信仰的力量了,魔法不该如此。”
亚历山大的手掌呈爪状,一边扣住奥菲利亚,一边强行撕裂开一条虚空裂隙。裂隙之中,某种比黑暗更可怕的东西正在窥视这个世界。
“让我来告诉你,黑魔法的本质,应是未知的恐惧。”
冥神的气息透过破开的虚空缓缓渗透,亚历山大的身形微微一顿,他从未想过,黑魔法与冥界竟是一脉相连的。
奥菲利亚低声笑了,她的声音仿佛在灵魂深处回荡:“你以为西索恩为什么会看中你?黑魔法又是来源于谁?”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空,沉重得让人窒息。亚历山大撕裂出的裂隙忽然猛地扩张,剧烈扭曲,无形的锁链从中伸出,张牙舞爪般地缠住他的四肢,来自冥界的诅咒沿着锁链侵入他的血肉,腐蚀着他掌控魔法的能力。
“我说过,你终会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奥菲利亚将他踩在脚下,声音带着无尽的冷漠。
亚历山大挣扎着想要挣脱锁链,但每一条诅咒锁链都带着冥界的法则,压制着他与魔法的共鸣。
同时天眼仿佛暴走一般,逼迫着他抬头看向奥菲利亚身后浮现的那道庞然巨影。
西索恩,那是冥神的化身,一个连至尊法师都不敢轻易直视的存在。
一抹血色从亚历山大的余光处划过,他精神一振,突然出声,“我能错过什么?成为一只狗还是一条蛇,像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