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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停下了脚步。

面具之后，他抬起头，视线越过精铁栅栏，落在那座静默伫立的庄园上。

仿佛早已预知他会归来，阿尔弗雷德正静静地站在庄园的门前。他身形笔挺，神情温和，“欢迎回来，杰森少爷。”

杰森喉咙微动，声音沙哑却带着某种释然般的平静：“……我回来了。”

*

当哈利闯进私人病房的时候，彼得正在和那些积木套组作斗争。

之前他亲眼看到林顿先生在面对绿魔时，仅仅用一个眼神就让对方僵住不动，然后嘴里念出一连串他根本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诺曼·奥斯本就突然抱着头开始尖叫，像是脑子被锯开了一样痛苦挣扎，然后——然后就从他体内扯出来一个绿色的灵魂。

挺可怕的。他是说那个绿色的鬼。

事后林顿先生拍了拍手，轻描淡写地表示“没事了”，语气就像刚下楼扔了个垃圾似的轻松。他让彼得把诺曼送去医院休养，说什么以后可能要坐轮椅、需要适应性训练之类的。彼得也没听太懂，就那么稀里糊涂地把人搬进了医院。然后给哈利发消息让他先回来，并保证自己有空就来探视。

而现在，他就正卡在这个不明魔法拼装O高面前，眼神逐渐迷茫。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哐”地被推开，吓得手一抖，积木哗啦啦掉了一地。他抬起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嗯，说是山顶洞人并不过分的人影。

眼前的哈利头发乱得像炸过，脸上挂着几道泥痕，身上穿的还是皱巴巴的衣服，神情慌张得像是刚从战区逃出来。他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问：“噢不，别管这些。我父亲还好吗？怎么会突然就，就……”

他的话卡住了，情绪明显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甚至语速都乱了。他脸上的疲惫混着焦虑，使整个人看起来既狼狈又倔强。

彼得稍微恢复冷静，站起身拉着他往外走，“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隔壁空病房洗个澡、换套衣服。诺曼叔叔正在做检查，等他回来看到你这副样子……估计会更担心。”

哈利这才像是想起自己状态不太适合探病，点点头，但脸上的情绪却止不住地溢出来，“你绝对想不到我遇到了什么，彼得，真的！”他说这话时满眼都是激动，显然并不是坏事。

彼得松了口气，总算不是逃难回来的。

他简单掐头去尾地跟哈利解释了一下情况，大意是纽约又出现了一个绿魔怪人，满街乱炸，结果不小心伤到了诺曼叔叔。所幸智能手环预警及时，及时送医保命无虞。哈利果然信了，愤愤不平地想要去找那个怪人的麻烦，还偷偷把彼得拉到没人的消防楼梯间，兴奋地朝他展示自己的超能力。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我拥有超能力了！”

“什么？”彼得一时间没能理解这个信息，“你说……你是……”

“真的！在自驾游的途中，我突然身体出了状况，失控翻车，然后我发现我好像被什么激活了一样……你看！”哈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在彼得眼前“咔嚓”一声——徒手捏碎了。“这下不用等那些超级英雄了，只要我遇到那个绿魔，我一定狠狠的揍他一顿！你觉得我应该取个什么代号比较好？神力侠？”

彼得好不容易脑子才从哈利竟然获得了超能力上转回来，他突然意识到，哈利获得了超能力之后第一个和他共享，而自己的蜘蛛侠身份还没有讲过……嘶。

“什么？！你说你是——”哈利气愤之中还不忘记把后半句咽回去，怒瞪小伙伴，“而你竟然一直都没有和我说！我获得了能力之后第一个就告诉你了！”

彼得抱头认错，满脸心虚地赔笑，连连保证以后当义警一定带上哈利，不是，神力侠。

年轻人的友谊吵吵闹闹你来我往，另一边的病房里，诺曼·奥斯本安静地坐在病床边。他手中握着那份刚刚送来的体检报告，神情沉静，眼底却藏着一种释然后的疲惫。

余命，不足一年。

他早就猜到了。变成绿魔后他造了那么多孽，甚至囚禁了外星人做实验，才最终研制出了那份完美血清——能够治愈基因病的关键。

他将那血清悄悄注射进哈利体内，趁着绿魔人格尚未压倒一切时，强行将儿子打发出城。不是因为他想避开灾难，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回头。

如今，他终于能安心。

病痛虽然残酷，但他已经逃出深渊。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位伯爵先生，还有，一直试图帮助他的彼得。

现在，他只想在剩下的时间里，尽可能地偿还曾经的债。

*

大都会的午后，克拉克站在星球日报顶层的露台边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在正义联盟的几位成员的鼓励下，他本打算和露易丝坦白自己就是超人这件事。结果林顿一个综艺公告，他发现下一个赛场竟是在堪萨斯，心一下就乱了。

“你今天有些怪怪的，克拉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露易丝走了过来，笑意不深，但眼神明亮。她把两杯热咖啡递出一杯，“你在担心玛莎他们吗？别担心，我仔细看过了，赛场离斯莫维尔还远着呢。”

“对不起露易丝，我”他犹豫了一下，接过咖啡，却没有喝，指尖在杯壁上摩挲着。很多话依然说不出口。“有些事，我一直没能开口和你说……”

“是啊，我知道。”露易丝伸手摘下了克拉克的眼镜，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也有事情没有和你说过。因为信赖是要靠时间建立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对彼此更加坦诚，对吗？”

然后，她踮起脚，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动作轻得像风拂过。

“不过我想啊……”她笑起来，语气一转，似笑非笑地把眼镜放回他脸上，“只要你不是像超人一样，一觉醒来多了一个两个孩子，我应该都不会太惊讶。”

“……对不起，露易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