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扎坦娜宣布比赛开始的瞬间,四位选手几乎同时迈入擂台区域。
康纳率先踏入他所对应的那块橙光擂台,全覆式战术头盔下,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坚定。
为了这场比赛,他特意请求莫茜为他调试了外接在本体战甲上的全新生物反应甲,将以往偏防御与稳定的架构重新调整为偏向储能与爆发的攻击模式。
不能输。他在心里默默强调着唯一的目标。
康纳清楚地记得,在16强赛事中,自己因为中了玫拉的情绪魔法,一度失控,提前开启了赫利俄斯模式,将身体推入极限的透支。明明差一点就会倒下,却阴差阳错成功挤入四强。
他为此付出了代价,在医院躺了整整七天,才堪堪恢复如常。洛娜和莫茜都很关心也很担心他,甚至……超人也很关心他。
他刚醒来,超人就找到他,和他说了想要从卢瑟那里接走他和洛娜的想法。那是一个太过美好的承诺了。一个真正属于阳光之下的未来,住在一间有窗户的房子,过上没有命令的真正的生活。如果能够实现,那么洛娜一定会非常开心。
但康纳还是拒绝了,还被洛娜大骂傻瓜笨蛋。虽然平时康纳都显得很好说话,但其实是个非常固执的孩子,他认定的事情谁都劝不了。
如果问康纳愿不愿意和超人走,那他肯定是愿意的,他们在实验室里待的太久早就呆够了。即使卢瑟是他的父亲,也无法阻止他向往太阳。
可卢瑟是他的父亲。他了解卢瑟,就像卢瑟了解他一样。
赫利俄斯模式,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战斗强化系统。他知道,这个模式是透支身体的能量爆发,但在那场比赛中,他明明能量已经枯竭,却硬生生在某一刻被迫“延长”——就像是身体被远程重启,重新加速燃烧了残余的一切。
那不是他能掌控的力量。那是“他人控制的开关”。
而且,连卢瑟可能都不知道,在他作为实验体尚未成形时,他就拥有了模糊的感知能力。他永远记得第一次察觉到“我存在”的那天,耳边响起的,是实验台外卢瑟的声音:
“限制这部分基因能力,他不能脱离我的掌控。”
那种冷漠与笃定,已经深深刻在他记忆的最深处。
康纳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还藏着多少“后门”,他甚至不敢轻易信任自己的能力。而洛娜,他相信也绝不会少。
超人不能帮他解决这些,康纳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他不能走,他必须赢下去。他要得到光明正大脱离卢瑟视线的机会,然后去找能够帮他的人——
康纳抬头看向了空中的观赛区,拿到冠军,然后去和那个巫师做个交易。
他的手指轻轻一动,生物反应甲随即完成链接,脊椎背部缓缓亮起如同太阳初升般的光圈。
“赫利俄斯模式,Unlock。”
他已然准备好付出任何代价。
*
在距离官方战机稍远的高空中,一艘正在隐匿模式下的最新型蝙蝠战机静静悬停,银灰色的机翼几乎与天空融为一体。
原本应在观赛席上的超人,因为中途发现了蝙蝠战机而改变主意登了上来。
“蝙蝠侠不在?”他略带惊讶地问,一边感谢阿福为他开启舱门,一边环视战机内部。熟悉的全息投影、紧凑的作战台、以及一群正在“值守”的罗宾。“只有你们几个?”
“噢,你懂的。”夜翼拖长了语调,靠在仪器边,耸了耸肩,“B向来是喜欢独来独往……明明我们好不容易锁定康斯坦丁那边的线索,结果他直接丢下我们自己去了,让阿福先带我们过来这里。”
“很典型。”超人轻笑了一下,走向战机中央的指挥台,此刻红罗宾正在调出一套新生成的魔气监测图像,眉头紧锁,一边解读数据,一边接话道:“虽然现在问可能有点早,超人你有把握将那个邪神拦在月球上吗?”
他不动声色地补了一句,“B已经和绿灯联络过了,对方目前正在太空中待命。”
说到这个话题,超人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摊开了手。“林顿跟我说,我没有勇者的资格来着,还让我去练啦啦队应援。”
空气一时静默,红罗宾像没反应过来般眨了下眼,而达米安的眉毛猛地一跳,夜翼最先哧地笑出声,揉了揉额角。
还是阿福微微一笑,“想来林顿总裁已有了万全的对策,倒是让我想起了老爷年轻的时候。”
“不,B年轻的时候可不会放过每一个战力,尤其是超人。”夜翼条件反射地吐槽道。
“所以我们也要当啦啦队?看着他们当勇者?!”达米安发出了决不妥协的声音,他今天一直气压很低,就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红罗宾瞥了他一眼,“杰森只是很忙……”
达米安跟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嘿,我才没有在想那个家伙!我只是可怜他一个只会傻乎乎挥镰刀的驱魔师找不到路,他居然还拒绝我,说什么他会有办法上来的,可笑!”
夜翼朝超人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超人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他忽然想到了康纳和洛娜,那两个孩子也应该拥有这样的生活才对。超人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同时垂下视线,透过战机的全息视窗,穿越云层,锁定擂台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