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渠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彷佛审判者对他宣判了一般。
“情况不太好,车子侧翻掉崖,伤到了脑袋,”滕卫国低低地说,“交警现场事故判定为意外。”
滕匪紧紧蹙眉,半天没说话,
“意外?”再出声时他嗓子哑得不像话,“我妈开车惯常小心,连超车她都不敢,好端端怎么会侧翻掉崖。”
滕卫国看着他,“城郊有块地被企业看中,那片开发区是你妈在管,去见企业的途中发生的事故。”
滕匪抿抿唇点头,双拳握紧在侧,沉哑说,“我去查。”
“不用查了,”滕卫国说,“我已经派人查过了。”
说完,他又看向宽慰外公外婆的孟月渠,滕匪顺着他爸的视线,缓缓转头,随即瞬间明白过来。
“那个企业的法人,是靳述白。”滕卫国说。
手术室大门开,医生神情凝重地出来,“家属过来一下。”
递给他们的是病危通知书。
“伤者在车祸中伤到了脑部,出血过多,目前情况很严重,”医生说,“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会全力抢救。”
说完,又匆忙进入手术室。
滕匪手抖地拿着病危通知书,双眼通红,咬牙稳住自己的情绪。孟月渠走过来,双手扶住滕匪胳膊,轻声说,“伯母一定会没事的。”
这场手术长达十个小时,最后人是抢救过来了,不过还得在icu观察。
从赶来北京到第二天,滕匪没说一句话,孟月渠只当是担心柳韵,不想说话。icu探望的时常有限,但滕匪一整天都待在外面守着,孟月渠下完班就打包研究院食堂的饭给他送过来。
“你们别来了,伯母还在重症监护室,探望不了,”孟月渠肩膀夹着手机,冲洗饭盒说,“我在这边守着呢,一有情况就告诉你们好不好。”
挂完老妈的电话,孟月渠搁下手机将饭盒的盖子盖好,刚转身,被身后站着的滕匪吓了一大跳。
“阿匪?”
滕匪面容疲惫,下巴都冒出了青茬,“阿月,这两天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我们之间谈什么麻不麻烦的。”孟月渠笑了笑,“你别担心,伯母会好起来的。”
“阿月,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问你的那句话,”滕匪看着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和靳述白争锋博弈,你会站在哪一边。”
“站在你这边,”孟月渠回答得很快,“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滕匪笑了,是神经紧绷着舒缓的笑,“有你这句话我就够了。”
孟月渠感到无厘头,也没多想。说起来靳述白,男人是有一个礼拜没有联系过他了,只在滕匪母亲出事的前一天打了通电话,说事儿忙得都差不多,到时候趁他放假来陪他。
这天他下班,研究院门口停了辆黑车,车窗下摇,那张同靳述白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映入孟月渠的眼。
孟月渠对他还停留在“欺负”尹瓷的不是好人印象上,他视而不见地绕车而行。
黑车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后,孟月渠实在忍无可忍,问,“不是你要干嘛呢?”
“孟。。。。。。小少爷,你对你那竹马母亲车祸事故的事儿,就没有一点想知道的?”靳沉聿手臂搁在车窗,嘴角挂着笑,轻点额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