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的时候,危珈正在接电话。挂断电话后,匆匆跟他打了个招呼,说要加班,一溜烟的离开了家门,连琅津渡从书房出来,嘱咐她开车小心都没听见。
倪逍看了眼被关上的大门,再看了眼从书房里走出来的人。眼睫轻挑,闲闲地问,“怎么了?弟妹怎么这么匆忙?”
“她工作。”琅津渡视线从门口移开,“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公司聊吗?”
“我才不去。去了公司,我还能享受周末吗?”倪逍一身休闲装扮,看起来随性而慵懒,他略过琅津渡走进书房内。“赶紧谈,我还有安排。”
两小时后,终于聊完工作。
倪逍往后一仰,背脊靠在沙发背上,“对了,景家那边对你将景好迎抬进董事会,还担任副总一事,有什么看法吗?”
修长的手指搭在桌面上,苍青色的血管有种冷金属的性感。男人坐姿虽慵懒,但背脊却挺直,“没看法。”
“这才过一天呢。腥风血雨在下一周。”
琅津渡轻扬了嘴唇,但眼底却不见任何情绪。
倪逍知道琅津渡从不是放狠话的人,也相信他的能力。但景家毕竟是百年贵族,根基很深,各种交织的利益并不是那么容易交替的。
他都有点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倪逍视线扫向琅津渡,刚才在谈工作还不觉得,但此刻,他已经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了。倪逍看着琅津渡身上的衬衣,繁复而精致。对于一向工作狂风格的琅津渡来说,十分的稀奇。稀奇程度跟兵马俑徒步去米兰参加时装周差不多。
“你今天不是去公司吗?干什么穿的这么、这么的”除去骚。气蓬勃,倪逍一时很难找到合适的词。
高领衬衣扣熟在喉结附近,琅津渡泠泠垂眼,“既然谈完了,你走吧。”
“别啊。”倪逍坐起身,看着他衣服,问,“弟妹给你搭的?”
琅津渡没说话。
普通衬衣遮不住他脖子上的痕迹。
倪逍轻笑一下,抬手看了眼时间,随便拿起桌子上的钢笔,“给我文件吧。”-
虽然危珈跟庄慈筠说了要去给节目组赔偿,但庄慈筠做事滴水不漏,她真去查,还真可能发现衣服已经成了节目组的。
反正那天,危珈也是那么一说,带一下节奏。
但没想到,两天后,庒慈筠主动找上了她。
午休快结束,危珈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碰上正在补口红的庒慈筠。
危珈看到庒慈筠,眼神顿了一下,脚步没停留,到一旁洗手。
庒慈筠见她出来,轻抿了一下嘴上的颜色,将口红放进自己身前鎏金色的口红包里,轻声叫她,“危珈。”
清溯的水流声,危珈洗好手才将水龙头关上,她抽了一张纸巾,擦手。凤眸轻抬,清淡的看向庒慈筠,“来跟我要干洗费?”
庒慈筠浅勾了一下唇,“不是的。”然后犹豫地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听闻,危珈眼睫轻微颤动了一下,冷漠地看着她。
庒慈筠道,“危珈,我从来没有想过嫁到景家。景家是很好,但我想你也知道景家的规矩有多么的多,我从小又见过我姑姑、我姑奶奶的生活是怎样的,我根本不想过这种生活。”
听到庒慈筠的话,危珈微怔了片刻,忽地笑出来声。
危珈从未想过学生时代霸凌她的人会向她道歉,尤其是庒慈筠这种典型的NPD性格,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又怎么会认错。
何况,NPD吸血鬼性格就是靠吸血活着的,每伤害别人一次,就吸血一次,等血槽空了就再来伤害别人。
从庒慈筠第一次散发恶意后,危珈还能跟她当一段时间的朋友,就是因为庒慈筠在伤害完她后,完全忽略掉这件事,再来亲近她,等危珈放松警惕,再次露出獠牙。
庒慈筠很懂人性,也很会赌,赌别人会咽下委屈,会不计前嫌,只要施展一点演技,别人会配合演戏,会体面,不会撕破脸。看到别人在她的情绪操控下,会有一种上位者的掌控感。
庒慈筠以此为生,并乐此不疲。
就算危珈知道这样,但当庒慈筠说出“道歉”两字时,危珈大脑还是下意识的往高中霸凌的事情上想去。她觉得庒慈筠可能诡辩一下当年的事,或者假惺惺地道个歉,但绝对没有想到庒慈筠却说了一件完全莫名其妙的事,道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歉。
“那天见津渡哥也是因为当年、”
听到危珈抑制不住的笑声,庒慈筠停下了自己的话,“危珈?”
危珈笑完,深吸了一口气。
Party那天晚上,景好迎怎么跟她说的来。
哦,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