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离谱了。
光是猜想就让人忍不住捂脸,不忍直视。而且我明明是为了避开这个话题才说自己未成年的,为什么还是会变成这样?
我试图最后再挣扎一把:“恋爱是不可能恋爱的,连自己的身体和样子都不清楚怎么可能和别人……”
话到这里还没说完,我就看到以小乌丸为首的付丧神们眼中又增添了一重悲哀和怜悯,异常显眼异常清晰,不知又脑补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剧情。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其实这个时候直接说明实情就好了,这也是最简单的方法。但白槿才是主要当事人,她愿不愿意说明自己的出身才是最重要的。倒不是说生在源氏、被别的妖怪的血浇灌化形见不得人,哪怕长在高天原呢,这也是她个人的隐私。
隐私这种东西,别人是没有权利私自泄露的,关系再好、再亲近也不行。
“算了,等白槿酒醒后你们直接问她吧,随她的意愿来解释。”最后我放弃了,决定让白槿自己面对这帮戏好多的刀。
“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绝对绝对,绝对不是。”
至于我,反正白槿都掉线了,干脆直接去平安京好了。反正只是接人用不了多长时间,只要中间不搞事早去早回,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嗯,我是这样想的。
然而其他人不是……第二天一大早,雪丸就微笑着堵在了万叶樱下面的转换器上。
雪丸笑容不变:“好巧,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
要顺路回大江山的狐之助:“……”
“去拜访一个朋友,早半年多就约好去找他啦,”我蹲下,朝着红色的小狐狸双手合什小声拜托,“总不能失约吧,失约多不好啊。雪丸,雪—丸——”
白槿和雪丸都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实在不放心的话,雪丸可以跟我一起去。由雪丸来亲自监督我,这下能放心了吗?”再接再厉,“雪—丸——”
再加上合理的保护措施,她肯定会答应的。
果然小狐狸被打动了,虽然哼了一声表情略凶,但尾巴是摇着的:“那好吧。记住你保证的话。”
计划通√
我在心里说了声耶,非常自觉地把她捞起来,并识相地将她放到肩上,让她能占据视野最好的位置。
她本来想上头顶的,但发现我准备打伞之后,还是放弃了那个一不小心就会被伞骨夹住皮毛的选项:“所以说啊,究竟是什么朋友,需要你冒着雪去找他?”
“是笔友。”
“笔友?”
“嗯。其实我早就想请他帮忙了,但他总说还不到时候,就是不肯下山。”
山是真山,天狐之森对外界来说是迷雾笼罩的禁地,尤其是与外界相交的边沿,大小山体围绕,将天狐族地保护在中心。我要找的人居住在外围神社里,也就是……
山上。
这也是我们之间能用纸鹤交流的原因。除了那几座山,其它地方都被迷雾隔绝开来,即使是专门用来传讯的纸鹤也看不清方向,很容易就会在雾里迷失。
当然,我还没去过那里,这些都是他写在信笺上以玩笑的口吻告诉我的。
那是我俩之间的第一封信。我在吐槽的时候一不小心泄露了点不该让普通平安京居民知道的内容,而他在回信的时候写自己是无意中捡到纸鹤,并话里话外地表现出了一点兴趣……
实际上,在写信之前我还担心,万一他是那种无欲无求的性情该怎么办?没有诉求就无法打动,无法打动又凭什么让人家给你帮忙?
毕竟久居山中独守神社什么的,听起来就冷清又寂寞。能在这种环境适应良好,他本人的个性也会相对冷淡一些吧?但开始交流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猜错了。
还是大错特错。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发生的偏差,住在山里这么多年没错,性情冷淡也没错,但这完全不妨碍他开玩笑,在文字里挖坑捉弄人。虽然故意把坑挖得很浅,涉及的也多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但还是有种“特意回报”的意味。
我怀疑他看穿我“看似吐槽实则下钩子”的第一封信是专门写给他看的了。而他虽然愿者上钩,却也不会忽视我故意把他坑上贼船的事实。
这就让人很尴尬了。尴尬之余尤其心虚,所以我都不揭穿不阻止,跨过陷阱的同时假作无事发生。他也没停下。时至今日我们都默认了这个项目的存在,有时候甚至会在坑里挖坑、坑中坑,然后在被挖成千层饼蜂窝煤的文字里传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