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只有表情矜持、语气含蓄,虽然一直看起来嫌弃他大哥,但那毕竟是他兄长。就算他不觉得柱间的宏愿能实现,也不妨碍他予以帮助。
——前提是,不损害千手一族的利益。
现在千手曾经最大的敌人出现了。
“我还没见过宇智波的忍者呢,”已经换了一根树枝站着的族人说,隐隐还有点小激动,“他们是来埋伏我们的吗?”
“别放松!”族叔呵斥一声,眼神都没给一个,“知道可能有埋伏还敢……”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少年音打断了他,虽然用着敬语,但阴阳怪气过头了,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没个牌子,看来是占用你们千手独有的树林了?”
林间枯黄的草地发出重物拖动而过的噪声。
像是一团雾聚拢又散开,黑色族服外却罩了件宽大白斗篷的少年人抱着手臂现身,兜帽拉下来,毫不在意地露出自己的面孔。他长得颇为秀气,能看出日后俊秀的雏形,又散着半长不短的黑发,要不是眉眼间讥诮的意味太重太有攻击性,说不定会被误认为是女孩。
“……大人!”
刻意含混了名字的喊声,几道黑影这才从后方的密林里匆匆赶到,成拱卫之势默默立到他身后两侧。少年伸手,一个青年上前,从他手里接过了什么。
忍者的视力一般都不错,何况这点距离本来就不远,千手一边几乎是瞬间就看清了那是一条细细铁索。
然后他们这才发现现场其实还有个人……被拴在铁索末端,绑着双手双脚,衣服破破烂烂,面朝下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也即方才被拖拽着发出声音的“重物”,身后甚至还有一路拖拽而来的血痕。
“既然不是埋伏,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族叔皱眉。
“……”少年呵出一口白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千手是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
明明他看起来也不比在场的柱间扉间大,说话却这么老成。扉间心里嘀嘀咕咕,面上越发严肃,坚持不在宇智波面前跌份,然后就听柱间爽朗地说:“不,其实我们也只是路过而已,所以你在做什么?”
“大哥?!”扉间不解,“你和宇智波的人说什么……!”
“可是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啊,”柱间安抚弟弟和族叔,“就是嘴巴不饶人而已,而且我们走这里是临时起意,他们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应该确实有事要做。”
而不是埋伏千手。
少年微妙地安静了一下,然后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这次回答的是臭着脸的扉间:“你的斗篷最下边是湿的。这附近没有河,只地上有薄霜,而活人是有温度的……说明你在一个地方站了很久。”
少年眨眨眼,笑起来。
“原来还是有聪明人的,千手‘后继有人’了,”他着重咬住那个词,看来对忍界的一些传言很是了解,“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千手柱间。”
“是正向的不一样吗?”
“算是吧。你弟弟倒是和我想象中一样讨人厌。”
“啊……谢谢夸奖?扉间只是不善言辞。”
不善言辞的当事人一头问号:“等等!这不是重点吧大哥!明明应该问他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不用谢。”后面的就当没听见,少年拉上兜帽,看都不看其他人,“就当卖你个面子,我只是在处理一个勾结外人、想要挑动全族再上战场的叛徒,处理完就回去了。”
柱间愣住了,扉间拽了自家兄长一把,皱眉道:“处理?”
这个把人物化了的形容让他有些不适。
少年继续当没听见,回身随手一刀,就眼神示意身边青年。青年面无表情地结印,吐出一个火球毁尸灭迹,配合十分之默契,平时大概没少做类似的事。
全程不过五秒钟,千手柱间都看呆了。
“好啦!”少年拍拍手,拍去衣角上其实不存在的灰,向千手们挥挥手示意便转身要走。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转回来。
“差点忘了,”他站在一片森寒薄霜上,仰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脸和霜一样白,“我是宇智波泉奈。”
柱间恍然大悟:“你就是……”
起风了,草木间沙沙声大作。
“后会有期,千手。”
那天晚上就下了一场雪。
把南贺川的冰面都铺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