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还来抗议过。
代入一下其实也能理解,豪门嘛,世家嘛,高贵嘛。想想那群连千手柱间的热情都温暖不了的白眼,让他们跟那些“不入流的小家族”们的人一样搬砖头、抗房梁、打地桩,位置离得还不远,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撩起毛巾来擦擦汗——转头一看你们笑什么,看笑话吗?觉得很好笑?
就算另外的家族没有笑话他们的意思,人在狼狈的时候,也很容易觉得所有人都在笑话自己。
都有过在工地上挥汗如雨的时候,我对此当然是很理解的。理解完了一顿调解,实在不行搬出斑哥,最后总能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回去搬砖。
不干活当然是不可能的——连斑哥都去烧了一个多月的砖头呢,难道他们比斑哥还特殊?——不仅要搬砖,还得倒贴了钱才有得搬。就像我跟千手扉间早就计划好的,他们入村也不是想入就能入的,搭了别人的大船,总得拿出点船费吧?
“这钱赚得,”柱间期期艾艾地问我们,“是不是有点亏心?村子以后是大家的,感觉我们也没做什么……”
“大哥你要是闲着没事做就去接几个任务,最近各地的委托又增加了。”扉间充耳不闻,“不想去就闭嘴。”
“这钱黑心但是香啊,”我对他的态度就好一些,可能是因为对斑哥的爱屋及乌,“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啊,你跟斑哥不都去工地了吗?看我哥哥那么白的人都晒黑了……”
“再者说,”我向他微笑,“就算村子以后是大家的,那也是以后了,现在就是谁出力多谁说了算。你想让千手做赔本买卖也可以,但是宇智波的份谁都别想动。”
我慢慢地、慢慢地把手上的笔一掰两断,笑容不变:“谁、也、别、想、动。”
他麻溜地去做任务了。
千手扉间状似无意:“有人在兄长面前说什么了?”
“肯定是啊,你大哥心那么软。”
我撞一下扉间的桌子,让他搞搞村子里的舆论,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给一族之长嚼舌根,底下的族人不懂事,那些长老、族长还不懂吗?
千手扉间批着文件头也不抬:“……你这么能说,怎么自己不去做?”
“我说话又不好听,万一把人气死了怎么办,处理不好还要赔偿,”我才不加班,这种福报当然都要给不亲爱的同事去做,“我们热情爽朗的二把手大人就不一样啦!”
“我忙得很。”
“我也是啊!”
“……”
对视片刻,我俩齐齐叹了口气,选择向繁琐的工作妥协,找来了……漩涡水户。
还在调度族人给全村各地尤其是新加入的家族们设置结界调和术式的漩涡水户:“……”
“是这样的,我可能挤不出来时间,”她强颜欢笑,竭力稳住自己的修养:“光结界的事就够麻烦了,这两天我掉的头发比叔叔剩下的都多。而且新入村的族长们可能还不太信任村子和漩涡,就怕我们在结界上留后门半夜去他家偷听偷看……我一上午水都没喝一口……”
“我们也是啊。”
“……反正这活我是绝对没时间去做的!”
感情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感情就是同甘共苦,一起加班,我要干多少活,你们也得干,这样培养出来的。
等到几个月后,宇智波的商路彻底打通,准备在沿途购置土地建房子作店铺,最早合伙的药材商人也送来了奈良家的纸条的时候,水户已经能面不改色地骂我们“有事吗是人吗当个好东西吧”了。
可能这就是劳动的力量吧。
不过,虽然忙,但总体发展还在我和千手扉间的计划之内。年前天天开会可不是白开的,就算偶尔有人跳出来搞事,又怎么知道他们搞的事不在我们想搞的事的计划里呢?
人总是要习惯套娃的。
也总是要习惯被坑的。
来回几次之后,村内村外的别有用心的家伙就老实了。我跟扉间水户也总算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大名的命令就是这个时候下达的。
“形如狐狸、体如小山、浑身着火的怪兽?”斑哥两根手指捏着那张薄薄的帛书,拧眉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咧开一个危险的笑容,“行啊,我去。”
“我倒要看看那是什么东西,身上烧的又是什么火。”
我没说话。
因为命令下达的前几天,侵蚀者就跟我说了:
【黑绝在火之国边境处的深山老林里唤醒了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还把它引出了山林。】
【它把它叫作‘九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