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把忍者和普通人隔离开就好了。”
就像在平安京用阴阳分离之术把阴阳两界分开一样,创造一个没有争端的世界,不一定需要打打杀杀,隔离不才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吗?
只是忍者并不是妖怪,忍界也不分什么阴阳两界。
所以在从黑绝口中得知大筒木们的爱恨情仇时,我的讶异是真的,惊喜也是真的。等推测出辉夜姬的两个儿子之一正守在月亮上的时候,那份愉悦简直达到了顶峰。
距离近、门槛高、目测还环境宜居,还有什么地方比月亮更合适吗?
不过那时我还没恢复记忆,对月球上的原住民没什么偏向性,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所考虑的登月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利益交换技术交流之类颇为冠冕堂皇、但至少面上过得去的途径。
恢复记忆之后,我就没这么、嗯,收敛了。
为什么?
……因为月亮上的大筒木,本来就自相残杀得差不多了。
这情报来自于斑哥。
作为无限月读的施术者,他独立存在于十尾神树之外。映射到那场持续了八十年的幻境中,就是一直龟缩在暗无天日的神社地底,除了我这个跟他灵魂相连的人形挂,谁都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任何人。
他眼睛里倒映着的,除了地底的黑暗,就只有一棵越看越丑的树,和没有一丝人气儿的苍凉战场。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越来越大的月亮和自称是从月亮上下来勘察情况、准备把世界都毁灭了算了的活人,就很让人印象深刻了。
“那是在我成功施术的两年后,”当时老得连说话都吃力的斑哥是这么跟我说的,“那个狂妄的小子,一个人就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为什么是一个人?
老年斑哥嗤之以鼻:“因为愚蠢。热衷于毁灭的分家把只想安稳度日的宗家屠杀得干干净净,又为了毁灭把屠刀朝向自己,结果最后只有一个黄口小儿带着一群傀儡活了下来……”
最后呢?
“最后我把他们都喂给十尾了。”
毫不让人意外的结局。
不过那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六十年后了,那个唯一的幸存者现在估计还没出生呢,说不定,就连那些对自家人都能举刀的大筒木们也还活着。
那样也没关系。
矛盾不是一天就能激化到屠杀地步的。木叶的登月队伍就是突然出现的导|火索,我没做任何隐秘的安排,因为斑哥不习惯,也因为我不需要去做什么。
只要等待就好了。
等待月亮上的局势是被引爆,还是被更深地隐藏起来。
……
这支坐了斑哥高达上天的队伍,是第八天回来的。
又狼狈又震惊,惊魂未定的,看起来就是经历了一番大动荡的样子。我没有任何惊讶,也没搭理其他人,只是领着面色不好的斑哥和几位实力不错的族人回家。
洗澡泡汤,吃饭睡觉,平静得好像他们只是跟团出去旅游了几天,而不是刚从月亮上的混战中脱身。
“太愚蠢了。”只小憩了一会儿就迫不及待想说些什么的斑哥发出了跟记忆中的他一样的感叹,顿了顿,又说,“太愚蠢了。”
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讲了一个“绵延千年的大家族是如何在八天内把自己搞得只剩下小猫两三只”的故事。
怎么说呢,因为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挺无聊的。
无聊得我都靠着闻讯赶来的泉奈快要睡着了,又被他通过精神世界吵醒,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奇异:‘斑哥说他一降落就被攻击了……你竟然没反应?’
我无辜地看着他。
‘对忍者的世界厌恶到想要毁灭的激进派,’我也确实很无辜啊,‘会主动攻击忍者挑起战争,这不是很正常吗?’
保守派为了自己的信念选择保护外来忍者,然后被激进派攻击,双方开战,继而毁灭……
不也是正常的吗?
我什么都没做,甚至让水户先摆出友好一点的态度。为了斑哥,既没诱导,又没挑拨,只是把路的分叉口摆出来,剩下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还有什么可指摘的吗?
别拿奇怪的道德标准要求我啊,都说了我是反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