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低着头不说话。
灶门兄妹,那位只在故事结尾短暂出现的卖炭出去的长子炭治郎,和那位不幸遭遇开门杀的次女祢豆子。
我在翻译任务经过的时候就知道这位水柱在隐瞒着什么了。前面的叙述虽然也干巴巴的,但好歹逻辑是顺的,从起因到结果都是完整的。只有最后那两段,灶门祢豆子受伤了,伤势如何,包扎如何,救治的结果又如何?既然受了伤,为什么不一起送到蝶屋来,反而灶门炭治郎要带着自己刚刚受了伤的妹妹去拜师?
连医生都不看,只能说明灶门祢豆子的伤是医院医生都治不了的;连蝶屋都不送,富冈也没说派两个隐的人护送年幼的灶门兄妹,只能说明他们的情况不适宜接近鬼杀队。
或者说,不能被鬼杀队发现。
就算是变成蛇没能变回来人,也不至于这样吧?
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是绝对、绝对不能被鬼杀队发现的?
【鬼】
鬼和人的矛盾就在于鬼吃人,祢豆子要得到水柱的认可,不仅没被当场斩杀,还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包庇,只能说明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人,并证明了这一点。
那么,什么东西,能在一次攻击中就将人变成鬼?
【鬼王的血】
这个世界所有的食人之鬼都来自于鬼舞辻无惨,但并不是鬼舞辻无惨制造了所有的食人鬼。有些实力强大的鬼——比如十二鬼月——就能够将自己体内的鬼王的血分给别人,把人变成鬼。
这样的鬼,还能够从一个地方突然消失,也不是山里的那种饿到极点才出来捕猎的,又为什么会特地找到灶门家来?
对一直遍寻鬼王和十二鬼月而不得的鬼杀队来说,不管是祢豆子还是灶门家,都是特别重要的线索。
还有那只鬼本身——
“穿着西式的洋装,戴着礼帽,白皮红眼,头发卷曲,”我慢慢重复富冈的描述,“眼里没有字。”
最重要的是眼里没有字。
“不管他是鬼舞辻无惨本身,还是有特殊能力、能把眼里的字遮起来的鬼,”我的记忆往前、往前,不停往前,冷静地跨过一个两个三个世界,最终停留在最初也是最久远的时候,“还是会怕阳光吧。”
那就能确定了。
我对他们说:“这个鬼,我曾见过的。”
第278章霞云之下
说实话,对那段差点被日光烧死的经历,我一直都以为是……类似于游戏里前情提要,或者新手指导之类的东西。
因为实在是太短了,而且还有突如其来的惨死,可以说是从根本上拔高了我对伤痛的耐受性,还让我的神经也强化到一种“死都体验过了,接下来遇到什么都好”的强壮。
如果这只是游戏,玩家会在乎一段前情提要吗?
当然不会,就连白兰最喜欢玩的RPG游戏,在一些剧情片段上也会有跳过的选项呢。
但我不是玩家。
硬要类比的话,我应该是参演其中的NPC。而且,就算后来经历得再多,多到把生死都看做常事,第一次总是最特殊的嘛。
这就是我还清楚记得那张小镜子里的脸的原因。
不仅是那张脸,就算是那片树林,那片紫藤花,那片日出的云霞,也一样记忆犹新。
……
因为涉及到我的特殊身份,关于附身过那只鬼的话题,是在让富冈回去休息后,我跟耀哉单独谈的。
我还用幻术给他当场建了个模,把那只鬼的长相和我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霞光紫藤给重现了出来。
“唯一能确定的是时间段,”我对耀哉说,毕竟这个世界是我找的“回头路”,所以——“这件事应该发生在从前。”
这个范围就很宽泛了。
耀哉苦笑一下,只是仔细地辨认着画面,然后天音夫人说:“这座开满了紫藤的山,似乎与藤袭山有些相似,只是规模还小些。”
“除了藤袭山,其他地方也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紫藤花了,”耀哉点头,“此处是圈禁鬼来做入队考核的地方,周围并无人烟,食人之鬼来到这里,必然是被什么东西吸引……”
他说着皱起眉头:“难道是想守在剑士们来回的路上,截杀他们吗?”
“只是截杀的话,不会出现在相对的山头上,”我持相反意见,“而且剑士再新也是奔着加入鬼杀队来的,应该都知道在日光下赶路,以他们的速度,鬼截杀的位置应该选的再远一些才对。”
“而且入了队的剑士不是都会现场发鎹鸦吗?如果真的死在附近,鬼杀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耀哉你没有印象的话,就说明这个鬼不是冲着剑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