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高兴地嘎嘎叫了几声。
返程的路上乏善可陈,我们蹭了辉利哉和雏衣小小姐的车,准备回蝶屋和忍小姐分享这次的收获。向耀哉的报备可以延后再说,因为重要的情报,我都通过梦的形式分享过去了。
忍小姐收到了装在符咒里的伴手礼,显得很高兴。听说那里面是拥有血鬼术的异形的鬼之后,就更高兴了。
“普通的鬼已经没有继续研究的价值了,”她欢喜道:“这份礼物来得正好呢!”
“以后会有更多的,”我向她许诺,“等我们的队服和刀送到,我就要跟无一郎一起出任务了,到时候各种类型的都抓一点。顺便喂喂八……对了,那些蛇魔怎么样了?”
忍小姐挑了挑眉,弯腰从避光的柜子里掏出了几个玻璃罐:“事实上,这也是我想询问你的……”
十几天不见,小蛇们已经完全褪去绒毛、全身都盖上了黑紫色鳞片,正盘踞着身子瘫在罐子里,肚子微凸蛇信外露,惬意得尾巴尖都一翘一翘的。
这画面看得我眼睛疼:“这是出去偷吃了什么?要不是知道他的性别,我还以为是要产卵了……”
忍小姐眼神飘忽了一下,干巴巴地笑着说:“其实我刚开始也以为……后来找了那位养蛇多年的甲级剑士,才知道它们都算是雄性,也没有怀孕,只是吃撑了。”
我机智地没追问这个“算是雄性”是怎么算的。
“什么东西能把蛇魔吃撑了,”我想了想,颇为无语,“不会是耀哉脸上的诅咒吧?”
“……是的。”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
就是说,产屋敷家的诅咒,是千年前神明还在的时候设下的,不管是从诅咒的性质,还是从没有售后的时间来说,都属于是跟黄泉污秽差不多的东西……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嗯,垃圾。
所以我早知道蛇魔能吃也没有想过把它们送到耀哉那里去啊!八岐大蛇虽然离经叛道爱找乐子,常常为了找刺激而搞事,但他会愿意自己成为乐子吗?
可能性很小。
“吃过的蛇多吗?”最后我终于想到了办法,摸了把桌子上的手术刀高高举起,“还是杀蛇灭口吧。”
“等等等等等等冷静一点啊凉君!”
“我很冷静。”
“但是,这不是你朋友制造出来的吗?”她急得都要扑上去了,努力地用身体遮挡着罐子,“就这么杀了不太好吧?”
“不杀它们,到时候有麻烦的就是你和耀哉了。”人类的生命只有一次,跟可以无限再生的蛇魔比起来,当然是人类更需要保护,“我不是很想跟那家伙打架。”
被蛇魔呸呸呸什么的,就算知道那其实不是真的口水,也会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虽然除了那一次,他并没有跟我动过手,但那不是因为我把他忽悠瘸了吗?神明的尊严这种东西,就算是堕神,也不会完全放下吧?
我大致解释了一下关于让堕神吃垃圾会造成什么后果这件事,忍小姐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还是没有挪动。
“它们帮助了主公大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不能杀它们,”她沉着脸,坚定又严肃,“当然,在此过程中让它们吃了……垃圾,也是事实,我不会推卸责任。如果那位蛇神真的因此而发怒,就尽管冲着我来吧。”
穿着粉色羽织的香奈惠小姐也坚定地站在妹妹身边,微笑着示意加她一个。
我还能怎样:“……败给你们了。”
大不了就顶着一身口水跟八岐近身搏斗吧。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付出代价了,那利息也该多收取一些。我恶向胆边生,当天下午就提了两条还能吃的小蛇跑去了产屋敷宅。
耀哉正在给新入队的队员们制作档案,看到我气势汹汹的样子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在罐子里挤成一团的蛇魔们,无奈地笑起来。
“刚从藤袭山回来,不先休息一下吗?”
天音夫人立刻端上来新泡的茶水和点心,还贴心地递了块手帕,让我擦擦因为跑太快而出的汗。
“已经休息了好几天了,”我仔细打量耀哉的脸,确定诅咒盘踞的范围,“真的消退了好多,左眼已经恢复正常了吧?”
耀哉点点头。
“身体还吃得消吗?”
毕竟是跟诅咒共生纠缠了近二十年的躯体,哪怕抛开不科学的部分,只是一个在人体里生长了二十年的肿瘤呢,也不是说切就能切的。
耀哉又点头,主动说:“忍上次用这种蛇来治疗,已经是一周前的事了。我觉得身体恢复得不错,还能再支撑相同的一次……也就是右眼的恢复。”
我直接开瓶取蛇:“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