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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川实弥的行踪总是个谜。
因为他太仇恨鬼,本身又是个顶级的稀血,杀起鬼来就总是跟鬼一起上头,往往连隐部队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全世界只有他的鎹鸦知道他在哪儿。
哦,还有耀哉。
主公控在耀哉面前不仅是个敬语狂魔,还是个绝无疏漏的好部下,每杀累了找紫藤花家纹之家修整,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托人整理自己杀鬼的信息,上报到鬼杀队本部。
附赠的还有一大堆风柱口述的问候和自己接下来要往哪里去的絮絮叨叨。耀哉总把剑士称为“我的孩子”,我也总说耀哉是鬼杀队的大家长,虽然也有开玩笑的意味,但对被鬼戕害了家人的人来说,有这样一位主公,跟有了新的家人无异。
亡命奔波在外的人,总要有个锚点来钉住自己的意义。
耀哉就是实弥的锚点,我要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风,首要就是找到链条的源头。
被这样形容了的耀哉:“不,那个……”
他难得有些失语,像难为情,又像在尴尬:“我还没有那么重要,我的孩、剑士们也并没有脆弱到这种地步……”
我盯着他,幽幽地:“真的没有吗?”
“至少没有凉君你说的这么严重。”
“那实弥说他接下来会去哪儿?”
“……九州。”
这不就是吗。
我看着哭笑不得的耀哉,露出了一个微笑。
“正好,让他往北去吧,在北边的宿驿等我。”
……
找童磨和耀哉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我的行动力很强,耀哉也不是做事拖沓的类型,还没回蝶屋,我就已经看到他的鎹鸦展翅,化作从天边飞过的黑影。
回到蝶屋,八岐大蛇已经骑着蛇魔在院子里等了有一会儿了,蛇魔的尾巴都把地面拍打出一个坑来。我在门口停了一下,与面带√形微笑的神明对视。
“你在生气,”邪神微笑着说,“你发现了。”
“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发现,但你没有让我失望。”他慢悠悠地说,混不在乎的乐子人的语调。
这种事不关己的看热闹的语调真的很容易拉到仇恨,如果想激怒某个人,也是最快速最便宜的方法,只需要一张嘴和一副虚伪的表情。
甚至不需要多么精湛的演技。
我静静地看着他,既然已经看破了这个伎俩,当然就不会再生气。说到底他只是想看热闹而已,又没有刻意隐瞒或是危害我。线索都送到眼前了,难道我还要跟埋怨父母没把饭喂到嘴里的巨婴似的哭闹吗?
“晚饭想吃什么?”最后我只是这样问他。
走过他面前时我停了一下,刻意的停顿之后伸开手臂,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要去地下研究室,可能会待到很晚,你要抱着去吗?还是扛着?骑蛇魔也可以,但最好还是不要在外面这样做。”
最近来蝶屋的剑士变多了。
“这样容易弄出奇怪的声音和痕迹……会吓到他们的。”
第317章霞云之下
蝶屋闹鬼的传说在鬼杀队里流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开始还能用“是夜间进行特殊治疗的病人的嚎叫”敷衍过去,毕竟蝶屋的汤药威慑力有目共睹;后来地下室改建,提高了隔音效果,只要没被人听到就能当做没有这回事;到现在,有限的隔音条件已经满足不了鬼的需求,流言便又一次在队士间蔓延开来。
我换上衣服进入研究室的时候,忍小姐也正在为此苦恼。
“瞒不过去的话,申请来蝶屋做后勤的人数会爆满吧?”苦恼的点在于这里,“这可不利于隐藏秘密呢。”
说话并没有耽误她手上的动作,握着刀柄稳准狠地刺下去,再慢慢地一点一点挑起来。细长纤薄的特制刀片上带着锯齿,而刀尖如突刺,还带着弧度流畅的倒钩,与其说是手术刀,倒不如直接说这是凶器。
后续的动作也不准确,说是挑,更形象的应该是“撬”才对。
毕竟忍小姐气力不足,而有些鬼的身体又比石头还要硬,普通的刀具根本没法进行切割或者挖掘。事实上,即便有了趁手的工具,有时看忍小姐动手还是会有奇怪的既视感……
就很像杀猪,或者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