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计划其实也没过多久,但被忍小姐教训却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自觉没有能一直不惹她生气的懂事,她的真实脾性又称得上火爆,积攒了这么久的怒火一旦爆发肯定相当惊人……
而且宇髄那家伙还刚刚告了我一状。
“我……我可以解释。”
不管怎么说还是识相一点,先认怂吧。
我举着手坐起来,非常严肃诚恳地声明:“首先逗留花街非我本心,我对女色完全没有兴趣……男色也没有。其次,和我厮混的花魁是上弦陆中的一部分,她和上弦贰那个邪|教头子都很有研究价值,所以我才一直和他们待在一起。最后宇髄害我,他故意给蝶屋传这种语焉不详的消息,就是为了报复我之前冷落他还把工作都推给他!”
所以相信我啊忍姐我才没有变成糟糕的大人!
我睁大眼睛,努力表现得更无辜无害,顺便暗搓搓谴责了宇髄天元背后打小报告的不讲武德的行为。
笑话,他会告状我就不会了吗?比起两米长的肌肉壮汉,人们当然会偏心向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这波我占优势!
然后忍小姐就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是吗?”
我瞬间安静,老实低头:“……”
看来今天是少不了要挨一顿骂了。
沉默中我胡乱想着,没办法,谁让我之前不做人事呢?一起向忍小姐道歉也好,省得麻烦。还有小葵,她明明把我当成朋友吧,我却就那么无视了她,一定要好好道歉才行……
就是希望忍小姐不要骂得太狠,她毒舌起来还是很厉害的。
“……算了。”但她没有。
久久的沉默后一只温凉的手掌落下来,在有一郎的脑袋上轻轻拍了几下。那并不是一只柔软的、符合人们心中印象的女孩子的手,因为刻苦的修习,有很多坚硬的老茧遍布在手心和指节之间,在额头上擦过的时候触感更是明显。
忍小姐倾身向前,抱住我的肩膀和脖颈。她叹了口气,语气虽然还是有些生硬,但对她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纵容温柔了:“没事就好。我还没感激你报复了上贰那个混蛋呢,就不跟你生气了。”
“谢谢你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她说,“但是下次一定要及时、详细往回传消息,至少让我们知道你的近况,让我们安心吧。”
“……”
“听到了吗?”
“……嗯,”我低声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不会有下一次了。
那天晚上我去找了小葵。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她还没有睡,也没有换下队服。黑色队服外面是不变的白色围裙,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这样反而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在她门口踌躇了好久,最后还是小葵主动。
她故作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凶巴巴地问:“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怎么,出去一趟胆子还变小了吗?”
蝶屋关心人都是一脉相承的嘴硬吗?
我舒了口气,从这久违的呵斥里找到一点安心,反而能够坦然地面对她:“我是来道歉的。”
小葵收叠床单的动作顿了一下:“什么?”
“入队考核时候的事,我明明察觉到你受到了伤害,但没有重视,也没有关心你。抱歉,小葵。”
“我才不需要呢,”她头也不回,“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我可是蝶屋的神崎葵……很坚强的。”
“但这说明了我作为朋友的失职啊,不管小葵需不需要,”我挠挠脸,“虽然现在说有点晚了,但是——”
“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只是陪着你也可以,做你的陪练也可以,殴打鬼来帮你出气也可以。”
“——可以重新做朋友吗?”
小葵沉默了好一会儿,抬手擦了擦,像是在擦额头上的汗,但回头时眼睛还是有点点泛红:“真拿你没办法。”
她叉起腰,神气十足地:“那先来帮忙吧,叠完这些我去厨房做点宵夜。你在外面有好好吃饭吗?”
“……”
这些事我没有刻意隐瞒,耀哉第二天就得到了消息,在我去拜访的时候却没有说什么。他还看不见的时候就能从各种蛛丝马迹里察觉到我的问题,现在眼睛清亮精神充沛,更是能一眼就看出这不能说小的变化。
但他并没有打趣,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小葵的工作,之后就一切照常,交换完情报还让天音夫人给我打包了几碟点心,像送小孩子一样送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