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听着,虽然除了名字以外都是我已经知道的事情,但这不妨碍我接受她的好意。
然后她讲着讲着就摸了摸我的脑袋。
她带着点鼓励似的说:“你想说什么呢?”
我:“……”
我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的,因为我确实有话想问,但并不急于这一时,先让担心了很久的家长絮叨一顿、安下心来也没什么。
明美还在用那种让人怀疑自己年龄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不是十七岁,而是只有七岁。
我张张嘴:“雪莉的名字是志保,那姓氏呢?”
她还在温柔的看着我。
我妥协了:“……我的名字,是什么呢?”
雪莉不知道小朋友以前的名字,才给他用了“菲诺”这个代号,这是因为他们俩以前见面的次数不多,对话的机会也几乎没有,知不知道名字都一样,没见我也不知道雪莉的名字吗。
但明美见我的次数是要多一点的,跟黑麦一起出去的时候也要更自在些,应该会知道我叫什么吧?
然而明美深深的沉默了。
“抱歉,”她用一听就能听出来的忧郁的语调说,“我的权限不够知道你的资料……你也从来不对我们说你的事情,甚至不喜欢我们起的假名,所以……”
所以他以前一直是个没有名字的人?!
我有些吃惊,但仔细想想,不管是琴酒还是波本,都的确没有用明确的字眼称呼过菲诺。大家都是不需要社交的犯罪分子,在只有几个人的场合里一声“小鬼”就能避免误会。
难怪雪莉只能临时起个“菲诺”的代号,还要特地跟我解释。
这也太……
“不过,我们的父亲是兄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应该跟我和志保是同一个姓氏的。【宫野】,”她用勺子写在奶油上转给我看,“看着会有印象吗?”
【那一家人都该下地狱!】
尖锐的女声在耳边突然炸响,我有一瞬间喘不上气。
【你也是……你也是……】
后背肩颈都隐隐作痛,就像梦里被人用鞭子抽了。
我很平稳地摇头,遗憾地说:“没有。”
——我也是什么呢?
我不是已经在地狱里了吗?
妈妈。?
妈妈?
一直在尖叫着跟菲诺说要做个好人,绝对、绝对不能做坏事的那个人吗?
【……你是依托于我的身体诞生到世上的……】
冰冷的,尖锐的,极具压迫感的手。
硌人但极具安全感的怀抱。
这才是我的母亲才对吧?
……
……
不,那是菲诺……本来就不是我……
不是我吗?
【‘凉’,这个名字,喜欢吗?】
【‘宫野凉,这是我的真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