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次组织与彭格列的交易的会谈上,彭格列的代言人跳过负责人波本,私下里找到了我。他们给我展示了火焰的力量,询问我是否想要毁灭那个组织。
我不怕那是个陷阱,也不担心自己会被利用成什么样,只担心他们给出的诱饵是假的,对组织不会造成一丝一毫的打击。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而他们给我留下了几个比较好用的幻术师,在某些必要的时刻会给予我帮助。话是这么说,因为当时我年纪太小,又跟死气之炎没有太大的适配性,每次让他们以身体为媒介施展幻术,都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负担。
据说还透支了一些幻术方面的潜力,但这是未来的我需要烦恼的问题。
我还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有未来呢,说不定在组织覆灭的那一刻就会被杀死。
这样大概半年多的时间……组织明面上的东西被彭格列和几家Mafia家族联合吞吃得差不多,暗地里的势力又被以一些黑吃黑的方式打散搞垮,最后爆发了一场武斗派之间的决战,不那么彻底的宣告了完蛋。
作为二五仔中的佼佼者,我给轰轰烈烈的琴酒的死亡上又添了一笔,当着一些霓虹警察的面——比如我认识的波本——撕开幻术,让几架装载着热武器的直升机送了琴酒最后一程。
违法违禁都不是问题,反正那里又没有别人,炸一炸也没什么。炸完我就直接转机离开了那个国家,去跟已经被护送到意大利的堂姐和母亲汇合。
姐姐们到那时候才知道她们素未谋面的叔母也在组织的控制下,而母亲对成了坏人还害她离开故乡的我很是憎恨,从此再也不跟我见面。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见她。
那时候我谁也不想见,自己找了个地方蹲进去,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其实让波本把我抓起来也不错……但既然决定一条道走到黑,而彭格列看起来也没有卸磨杀驴的意思,还是安心待着吧。
自闭了小半年之后,当初跟我联系的负责人从南极回来了。
【既然不想在这里,去见见同龄人怎么样?】
胡子拉碴的大叔说,还往我手里塞了几张他拿着铁镐跟企鹅合影的照片,让我顺路捎给他妻子和儿子。
【当成交易也可以,最近有人盯着那孩子看呢,帮我贴身保护他吧!】
他把恶贯满盈的逃犯当什么啊——既然是珍而重之的家人就保护得更严密一点,不要让我这种人知道啊?
但沢田家光那个人真的很不像个好爸爸。
我第一次见到沢田纲吉的时候其实刚杀了几个同行。这很简单,伪装成和他们接取了同样任务的竞争对手,再暴露自己无害弱小的一面——年纪小是弱点不错,但也未尝不能加以利用——就可以很是轻松地接近他们,然后贴脸挥刀。
这还是在组织里被|逼着学会的。
心情本来就不爽,回想起这些就更消极了。把悬赏沢田母子的人的情报发过去之后,沾到刀上伞上的血也被雨水淋干净了。
我提着伞,冒着雨,按响了沢田家的门铃。
接下来的两年是我这一生最轻松的日子……虽然我的一生也没有多长,但正常人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的,让我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这个认知不是很愉快,但也改变不了。我不明白为什么黑白两面的世界会相差那么远,跟纲吉发生了争吵。
我想让他理解我,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本能地远离了那个孩子。
然后就是母亲的死去了。
我也应该在那天死去的,那天的雷霆显然不只是自然灾害的程度,说是惹怒了雷神也未尝不可。我想也许是自己造孽过多终于到了还的时候了……两年后的现在却还是睁开了眼睛。
这世上果然没有报应这种东西,不然我应该已经下地狱了才对。
又或者我已经遭报应了,所以好不容易能够痛快离开,却还是被投回了地狱里。
这就是我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全部始末。
……
当然还是有些历史遗留问题的,比如失忆期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思考。
我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怎么那么老气横秋的,但终归还是我自己,这一点还能够肯定。【他】想知道的问题,自然也是我想知道的。
比如彭格列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虽然九代目确实是个很和蔼的老人,但显然在正事上不会只靠和蔼做决定;而沢田家光对我的态度,怎么说呢,堂堂门外顾问的首领亲自来接待,怎么说都有些过分隆重了吧?
“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了吗?”
告别堂姐后,我找到了街角等候的车子,拉开车门坐进去,向副驾驶上的女孩直白地提问:“以及,几年不见,你一点没变。”
驾驶座上的巴吉尔有些无措。
穿着西装裙的女孩向他安慰性的笑了笑,转头对我说:“您终于有兴趣了吗……还是说,已经猜到了多少呢?”
都是熟悉的人了。巴吉尔是门外顾问首领的弟子,而这位墨绿色长发、脸上有一朵花一样的印记的少女,是当年带着沢田家光找到我的人。
尤尼基里奥内罗微微笑着,不怎么轻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