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露出了“……”的表情。
……
太恐怖了,沢田纲吉想。
他当然不怕蛇,或者说以前很怕,但自从经过里包恩的折磨,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东西能比这位写作家庭教师读作斯巴达教官的杀手头子更让他害怕了。
他也不怕野凉。好兄弟嘛,以前带着一群满地乱爬的妖魔鬼怪的鬼气森森的样子他都见过,现在盘一条蛇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凉甚至还人模人样的!
问题是这条蛇是正常的蛇吗?谁家好蛇血呼啦差一身长毛的?!不,那到底是绒毛还是冒出来的毒气啊?它真的好像是从美式丧尸电影里跑出来的,而你,凉君,阿凉,我的好朋友,好兄弟。
沢田纲吉,睁着眼睛,在内心狠狠闭眼。
——是怎么对这种东西露出怜爱之情的啊!
不管是小镇少年的淳朴观念还是意大利老绅士们培养出来的品味常识都遭到了狠狠的冲击!
……
太恐怖了,里包恩想。
老派的意大利绅士发出了深沉的感慨。
盟友是个审美完蛋了的瞎子。
……
太恐怖了,太宰治想。
我竟然跟这东西一个声优。
搞得听起来像是他被拿捏着。
……
太可爱了,织田作之助想。
他还是那么喜欢小动物。
……
蛇神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哄舒服了——明明摸的是蛇魔但也能把蛇神大人哄高兴了,这一点有点细思不能,不过总有种说破了以后会被他赖上的感觉,所以还是不要把这层遮羞布扯下来了——就能好好说话,也可能他根本就没有生气,只是习惯性的吓唬人。总之他操纵蛇魔盘旋着仰起头来,很平和地说:
“阴界之门打不开了。”
我愣了一下,有点意外,但也不多。刀剑受到压制,能想到的第一个对策当然就是让妖怪们出动。但妖怪出动也有限制,就是当年晴明他们废寝忘食搞出来的阴阳分离之阵效果太好,阴阳两界想要互通,只能从阴界之门进出。其它裂缝都被堵得严严实实,不然在我进入无一郎世界的时候,侵蚀者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分割出来。
不过阴界之门说是门,其实就是一个阵法预留的豁口,可以控制进出的那种,并没有门板和门锁那种东西,也不会轻易坏掉,怎么就打不开了?
“源赖光说要怪你。”蛇神继续说。
我:“?”
我难以置信:“这么多年我一共就走了一次,坏了要怪到我头上?”
“一共就走了一次,然后就被诸神之母发现了,”他嘶嘶吐信子,像是在嘲笑,“为了不让他人干扰你的游戏场,祂将门从内侧上了锁……”
“阴界之门设计的时候就没有锁这种东西。”我试图指出漏洞。
“世事无常……”蛇魔眼珠子从下面转到上面,又从左边转到右边,故作无事道,“是门就总会有锁……”
“让我猜猜,”我猜到了,皮笑肉不笑地捏他,“那道锁,不会就是某个好吃的触手形怪物变成的吧?不会还有个名字,叫鬼舞辻无惨吧?”
“。”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那么巧,近千年都相安无事,怎么偏偏我走了一次就锁上了,归根到底那道锁都是这家伙嘴馋吃进去的啊!什么“把他吸收了和门一起永生”,他就是嘴馋想把无惨抓起来拴在门上每次经过偷偷吃一点吃一点再吃一点!
如果没有我和母亲的这回事,以鬼舞辻无惨的再生能力和活下去的执念,这位大神的自助零食偷吃活动估计能持续很久很久,直到鬼舞辻无惨崩溃的那天。但一个爱好把鬼当小点心的蛇神偏偏遇到了一个爱好把鬼当家具的女神……
我想到了黄泉现在的堕姬花瓶、妓夫垃圾桶和童磨制冰机,觉得鬼舞辻门把手也不是不能接受……虽然前面几个都是我搞出来的,女神充其量是出于好奇或者随手而为……
“所以现在,你来找我,应该是源赖光想出了把门打开的方法了?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
“好……什么?”我都打算找纲吉配合了,这一句话让我以为大蛇又要搞事了,但看看大蛇的表情、哦蛇魔没有表情,完完全全的没有,显得像一条真正的冷血的蛇。
我后知后觉场上并不止一个人拥有八岐大蛇的这把又阴柔又低哑的嗓子,迷惑且有些震撼地看向正托腮微笑的太宰治,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开腔截蛇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