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岐大蛇的声音立刻响起:【分明是你顽固不化,人类走向何方都已与你无关,还要留在此处……!】
我把他八条尾巴也打结了:“这也不是你来杀我的理由!”
【本就是强行滞留人世之身,苟延残喘也不过徒增苦痛,不要也罢,何不早登极乐,与吾等阴界相伴……】
……原来如此。
我把蛇魔拴成了球型,往旁边地上一丢,冷哼一声:“这可不归输了三次的蛇神大人说了算。”
他“……”了一下,好像还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闭嘴了。蛇魔吐着信子咕噜噜滚自己玩,让后面的太宰治直面我。
太宰治看起来不情不愿且心虚得很,脑袋都要垂地上去了。我眯着眼睛看他:
“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撇过头,别别扭扭的不想交流,又碍于我和中原、蛇魔的包围不得不回答,“凉君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对这种虚假的世界、只是为了充当游乐场的世界,还有什么好说的?”
“谁管那些啊,我问的是你骗*了我和中也的事,”我冷笑一声,“自说自话也要有个限度,明明是你把世界当成赛博游乐场吧!想下线就下线,想删档就删档,你们太宰治多少有点傲慢了,我可是很认真的想要拯救世界的!”
“……”
“怎么不说话了,之前不是说得很欢吗?”我不惯着他,恢复了记忆的我强得可怕,跟那个看到谁都提防一下的小小杀手完全不一样,直接伸手指戳他肩膀,嚣张地戳戳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说要给首领太宰实现愿望,这种话是骗人的吗?”
“……”
“太宰治,”站得稍远的中原干部突然幽幽地说,“是你不敢相信我们。”
好的,这句概括杀死了比赛。
气氛都沉重了。
我很会看眼色地收手,把空间让给他们。但他们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各自把头转向一边,都露出又冷又硬的表情,固执得要死。我直视他们,再看看还在哗啦哗啦掉书页的天空,觉得这样不行。
我直视看起来是被牵连进来的中原中也,也幽幽地说:“这股毁灭世界的力量,是中也吧?”
中原干部:“……”
中原干部猛地睁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太宰治,最后看看他半揽半扛的首领太宰的身体,狞笑着捏起拳头:“……原来如此。好,好,你们很好,太宰治——”
我好人做到底:“现实里应该还活着。”
中原干部秒懂:“回去我立刻揍死你。”
太宰治:“等等?不是,那个……”
我直视名为太宰治的所有个体,看透了这个人胆小懦弱、悲观多疑,但没关系,我还敢直视他、信任他。
“太宰君,时间不多了,”猎猎疾风里,我平静地说,“这次就先原谅你了。剩下的话,回到现实再和我们说吧。”
堆叠的书页雪崩般崩塌。
这个世界,毁灭了。
……
黑暗里,一只纸鹤飞过。
它亮闪闪的,拍打着轻巧的翅膀,灵巧地从我眼前绕到身后,又从另一侧飞回到我面前,看起来比之前见到的那些聪明了不知多少。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幼稚。
“就这么喜欢这些东西?”
“因为看着很可爱嘛。”
从黑暗里走出来、只有一点冷白的侧脸被纸鹤的灵光照亮的家伙如是说。他拖着黑色的宽大衣摆,黑色长发松松垮垮的束在身后,如果不是因为这里可算作我的主场,让我能在黑暗中视物,换做别的任何人来,都会以为自己这是活见了鬼。
不,仅从我们现在的存在形式来看,真正见鬼的是他才对。
“也很可贵。只是一点灵力制作的小东西,竟然就能拥有自己的意识,从无到有成为生命。好珍贵,好顽强,就像你一样……”
他抬手供纸鹤停留小憩,很是怜爱地摸摸头。
下一秒纸鹤的光熄灭,一整只往下一栽,er的一声死掉了。
我:“……”
我半冷不冷地讲笑话:“现在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