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又说了一句,“周大夫,他醒了!”
“终于醒了!”周大夫一副等待许久的模样,仿佛让人昏睡的人不是他。“你感觉怎么样?”
天衍神君没有开口,视线也没从苏沫身上移开。
“我帮他检查一下。”周大夫把手伸向了男人的手腕,“少镖头,麻烦你帮他倒杯水。”
天衍神君本想避开周大夫伸过来的手,视线接触到苏沫便没了动作。
“脉象看着还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周大夫询问天衍神君。
天衍神君将放在苏沫身上的视线移了回来,只是定定的看着周大夫。
周大夫和他实现相对,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若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他都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哪怕知道不可能暴露,这会儿也有点儿心虚。
他越是心虚,语调就越柔和。“少侠,你连续昏迷了数日,嗓子肯定不舒服,先喝点水再说。”
“给。”苏沫不准备和天衍神君过多接触,直接把水递给了周大夫。
周大夫非常自然的接过,将水喂给了病人。“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天衍神君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声音有几分喑哑。
“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受伤吗?”周大夫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天衍神君摇了摇头。
“你身上的伤势是苗疆那边的手段造成的,这样说有没有印象?”周大夫不想引起天衍神君的反感。“我了解的多些,说不定对治疗有好处。”
天衍神君依旧摇头。
“你记得什么?”周大夫不再细问。
天衍神君侧了侧头,似乎在回忆。数十个呼吸后,他认真的给出答复。“我什么都不记得。”
“什么都不记得?”周大夫也不知道这人是真不记得,还是不想说。
“嗯。”天衍神君此时脑袋里一片空空如也。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荒郊野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伤,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他只记得自己恢复意识的时候,听到了一个低沉有磁性的男声。听男声和那个叫忠伯的人商议,要不要救下他。
天衍神君不由抬头看向马车另一边坐着的‘男人’。“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咳咳,你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周大夫正准备问天衍神君是什么人,没想到他自己先问了出来。
那未出口的话被他咽了下去,还差点儿把自己呛到。
他本来是想借着‘把人送回去’的理由,探听下这人的身份背景。有了身份背景,就能调查出很多东西。没想到这人直接失忆,连最简单的讯息都不记得。
这对病人来说非常不幸,对他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如果操作的好,将他‘骗成’镖局的一份子,镖局的事就能轻松解决。
这样做也会有风险。谁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就恢复记忆,除非……这人永远失忆。
周大夫看向苏沫,想要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然而苏沫并没有看他,反倒是直接回答了天衍神君的问题。“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五天前车队在荒郊野外遇到你时,你已经受伤昏迷,之前我们与你并没有交集。”
天衍神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有些失望。
苏沫没有骗他,他理应庆幸。
那么,为什么会失望?
失望他没有为他编造身份?因为没有记忆,所以连虚假的都能接受?
“周大夫的医术很高明,有他治疗你未必不能恢复记忆。”苏沫劝慰了一句。
她心里很清楚,天衍神君这记忆,渡不过情劫根本不可能恢复。
这是走捷径需要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