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出现在了月琅城中。
她恼怒地从霁明珏怀中挣脱,气冲冲地独自往前走去。
他凭什么对她说话那么凶!
霁明珏忍着腰间疼痛急忙追上她的脚步,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手腕,低头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凶你的意思,我只是一时没控制住语气。”
尽管他喂了她一滴精血,可那也只能够暂时替她缓解痛苦,若她再强行动用灵力,碎魂症发作时只会更痛。
他不愿她痛苦。
月见荷面色稍松,但思来想去仍是觉得气不顺,又抬手在霁明珏腰上掐了一下,恰好是受伤的那侧。
霁明珏痛得闷哼一声,仍是强撑着站稳身形,指尖将想要探出脑袋的玄龙往袖中又送了送。
不准告诉她。
不能让她担心。
他握住月见荷的手,悄悄将她指腹染上的血迹捻去。
月见荷奇怪地看着他,总觉得霁明珏从因果境中出来后,整个人就很不对劲,一会想要躲开她,一会又想要贴近她。
她挣了挣想要收回手,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力度大得恨不得掐断她的指骨。
霁明珏的视线逐渐连成一道白线,眼前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月见荷趴在他耳边呼唤他的名字,他都没能听见。
月见荷抱住霁明珏倒下的身体,眼中茫然,刚才还好好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倒下?
又察觉心口传来一阵绞痛。
霁明珏的生命在流失。
玄龙适时从他袖中爬出,吐着杏子说道:“这是文修染的白纸咒术,他是不是将真名告诉过他?”
月见荷皱眉开始回想,依稀记得当时她编了个假名字欺骗文修染后,霁明珏也是同样的做法啊。
到底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霁明珏此刻趴在她怀中双眼紧闭,唇瓣苍白得不见血色,双眼紧闭,唯独手抓着她不肯松。
月见荷凝眉沉思,要解白纸咒术需要调动心源之力,但她并没有心,自然也用不出心源之力。
这也是她只能学会一些简单咒诀的原因。
她咬破之间往霁明珏口中送了一滴血,暂时替他止住不断流失的生命力。
玄龙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两个人的精血都是不要钱的吗?
说用就用?
月见荷踢了踢玄龙,“你背着他。”
玄龙:“啊?”他吗?
他现在的化形也不过十三四岁,让他去背一个比他高出几个头的青年人,这不是虐待稚童吗?
但他有求于月见荷,只好在霁明珏身前蹲下身子,谁知霁明珏却死死抓着月见荷不肯松手,他只能无奈的往旁边一站,两手一摊,表示这可不是他不愿意。
月见荷闭眼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架着霁明珏的胳膊将他抬起,迈着费力的步伐往客栈中走去。
玄龙本想不管的,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选择帮着月见荷扶住霁明珏的身躯。
客栈中,月见荷将门窗全部关上,又设下了好几个禁制,见玄龙站在一旁像根木头一样,气冲冲道:“你想个办法解白纸咒术啊!”
“我现在只有八境修为,解不了十一境修士所下的咒术。”玄龙被骂得摸不着头脑,嘴角一撇,没好气道:“再说了,解咒术只需要调动心源之力逆转其运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月见荷扯出冷笑:“我的无垢之心丢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她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极了,早知道就不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告诉文修染玄龙复活一事,现如今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竟也不知文修染是何时得知了霁明珏的真名,明明她并未暴露他是她夫君一事。
怀疑的眼神扫向玄龙,他急忙为自己辩白道:“我可不知道他叫什么,你们可都没告诉过我他的名字。”
月见荷盯着他半天,见瞧不出破绽来,才问道:“除了用心源之力逆转咒术运行,还有其他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