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身体不正常的反应,皱眉道:“你的精血何必浪费在我身上?”
月见荷耸肩,“又不是第一次用。”
霁明珏眉头拧得更紧了,问道:“你用过几次了?”
月见荷开始掰着手指数,“治你灵脉一次,苦厄地救你——”
她突然闭嘴不再说了。
霁明珏愣住,苦厄地何时又对他用过一次?
作画那次她并不记得,除此之外他唯有中了白纸咒术那次意识不清,没有注意到她的动向。
难道那次她竟也喂了他一滴精血?
他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掰过来,温声劝导道:“一个修士最多不过四五滴鲜血,你不可以乱用。”又补充,“尤其是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伤。”
才这么点吗?
月见荷不在意地耸了下肩,转头看着窗外的雪出神。
霁明珏垂下视线看着她侧脸,雪花在长睫上融化成晶莹的水珠,她毫无察觉般。
他脑中突然冒出大胆到令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的想法:月见荷也喜欢他吗?
如果不喜欢的话,为何要将精血喂给他呢?
他思来想去,竟无法思索出她对他的情感是何时产生变化的。
月见荷的情绪总是淡淡的,淡到对周围的变化不起一丝波动,就好像天在她眼前塌了下来,她也毫不在意。
不。她更有可能会微笑着欣赏。
月见荷发了好一会呆,耳中闯入一道细微的声音,“你喜欢我。”
是肯定句。
她没有回头,垂下眼帘思索着。
喜欢吗?
到底什么是喜欢呢?
她不明白。
她又问道:“你爱我吗?”
爱比喜欢要深。
霁明珏没有躲闪,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我爱你。”
爱到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你。
月见荷又陷入沉思中,她突然觉得有些不高兴,如果她拥有一颗心的话,也许能明白霁明珏的爱是真是假。
但她没有,所以她依旧无法相信。
为什么会爱她呢。
房内陷入古怪的安静中。
霁明珏垂眼望她许久,才嘱咐道:“不要再将精血浪费在我身上了。”
又不放心叮嘱:“也不要用在别人身上。”
月见荷抬眼,“你不喜欢?”
他被她这番跳跃的思维搞得愣住,好一会才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如此重要的东西,你应该自己留着。”
月见荷没再说话。
霁明珏也没有打扰她的思考,转身安静地整理床铺,又替她将手边的茶杯中倒上温热的茶。
他觉得,月见荷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那些复杂的感情。
尽管,她可能无法思考明白。
天色渐晚,山间风雪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