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兄长嫌弃的膝丸原地转悠了一阵,又注意到拘束地站在旁边的晚江行久,酒意蒙住他的脑袋,做出了清醒时根本不会做的事。
“晚江啊!”膝丸嗷的一声搂住毫无防备的晚江行久,“一路上是不是特别害怕,黑摸摸的盒子,整把刀的存在感都被消磨殆尽,嗯嗯,我懂的哦,不怕不怕。”
晚江行久双手抱住也不是,放开也不是。
喝醉的膝丸简直就是热情的大型犬,嘴里叫出无意义的词句,还非要往人身上扑腾。
晚江行久无助的看向刀的主人。
源赖光已经加入这场欢庆,大口大口喝着美酒、吃着佳肴,看见两刃的丑样放声大笑,根本没有来解救的意思。
髭切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了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其他什么都没做。
“可怜的晚江、嗝呃,听说你在平氏九年都没掌握保持化形的技巧,呜呜呜,肯定是他们故意不让你化形的,可恶的平氏……”
膝丸嚎啕大哭了起来,眼泪直往衣服上蹭。
晚江行久无措的神情刷一下子变黑。
本来一直不能长时间化形就是他的内伤,膝丸还一直戳这个伤口。
“呢,膝丸”
膝丸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怎么了,噗!”
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越过了众人的头顶。
“唉,那是啥,流星吗?”“看起来像个人。”
晚江行久扭了扭手腕,发出骨节碰撞的咯吱声,“下次不要随便把鼻涕和眼泪抹到别人身上哦。”
这一拳彻底把膝丸的酒意打散,他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起自己刚才对晚江行久做出的事,看着晚江行久黑沉沉的脸,还有自己蹭在对方衣服上的泪痕鼻涕,酒劲退去后只剩下手足无措的窘迫。
“对、对不起!”他赶忙后退两步,红着耳根子鞠躬,“我会做出补偿的,真的很抱歉……”
髭切终于从看热闹的状态里分出点注意力,打着圆场,“刚好,晚江的衣服脏了,欧豆豆就带他去换件衣服吧,毕竟穿着印有平氏家徽的衣服在源氏地盘上招摇,还是有点不太恰当。”
“嗯!请跟我来。”膝丸扯了扯自己的着装,主动走到前头带路。
在一片茂密森林中的低矮小灌木里,蹲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膝盖上平放着棍状物体,正是晚江行久心心念念的平重衡和拔丸。
“跑哪去了”“老大我们还是撤吧,跟在那个大少爷身边的好像不是正常人。”“废话,正常人哪有能跳那么高的,那大少爷独自带着大笔钱财跑出来不敲一笔简直对不起我兄弟们。”
粗犷凶恶的声音混合着火把的烟气从远处飘来,平重衡一刻不停的给拔丸手入,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这次是平重衡太过急躁,一听晚江行久要被带出平氏领地就满脑子想着抢回来,没有提前考察清楚浪士是否可信就聘用。
随身携带的手入工具已经见底,所幸拔丸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
“主上,失礼了,请扒在我的背上。”
拔丸半蹲在地上,后背暴露在平重衡的视野中。
现今情况不是能矫情的时候。
平重衡深知自己的脚程不如身位付丧神的拔丸,当下撩起长袍扎了个球防止阻碍拔丸的行动,自己动作利索地趴在他并不宽宏的背上。
少年体型的拔丸背着一米七八的平重衡,还是有点搞笑的,幸好两人都不是在意这点小事的人。
拔丸掂了掂背上人的重量,确定自己能带动平重衡,脚底用力一个起跳,跳到树上没有停歇的往平氏领地里冲。
高速移动的黑影引起了下方贪婪浪士的注意。
“在那里!那小子跑树上去了!”举着火把的浪士挥动着火光,照亮在树间跳跃的拔丸。
周围的浪士跟随声音围拢过来,他们高举火把照亮拔丸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