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悠悠地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蜜馥郁,“贪嗔、痴妄、暴虐、疾病。。。塔里封印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些,若想要登塔,唯一的方法只有杀上去,或者”
他的眼睛移过来,光线的错暗使晚江行久一瞬间幻视竖瞳,“得到神明的眷顾,被主动召去。”
那种仿佛被毒蛇冰凉的信子舔了一口的感觉。
晚江行久压住自己想要逃跑的欲望,故作轻松的说,“你就这样告诉我了,就不怕我登塔顶撞神明吗?”
“这看你怎么想的,”髭切双手放到木质窗沿上,一种紫色的气体从他的衣袖缓缓流出,顺着墙体绕开窗户向上爬去。
“或许这才是所愿也说不定。”
晚江行久戒备的看着说出奇怪话语的髭切,左手不自觉地拔出半截刀剑。
“好啦,聊天聊完了,我们赶快回去宴席上吧,家主说不定都等急了。”髭切突然转过身挂上热情的笑容推搡着晚江行久,“走吧走吧~”
“哎?”拔出来的半截刀被推了回去,晚江行久的身体被迫拐了个弯,面朝来时的走廊。
在拐角处,换好衣服的膝丸刚好撞见迎面走来的晚江行久两人。
“兄长!还有晚江?你们怎么聚在一起了。”
髭切脸上的热情笑容瞬间切换成惯常的慵懒,他松开推搡晚江行久的手,“只是碰巧,弟弟丸,晚江想知道这座塔的历史,稍微跟他讲了一下。”
膝丸摆弄好腰间的带子,毫无怀疑的信了髭切随口胡诌来的话,“这样啊,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耽误的时间够久了。”
“嗯嗯,弟弟丸说的对。”
两兄弟自然而然的凑到一起,离开髭切后,晚江行久这才觉得被盯上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他抬手按摩自己的后脖颈,将刚刚惊起的汗毛抹下去,头疼地想:看来源氏也有不少秘密,跟神明相关啊……好麻烦,还是不去管为好。
他叹了一口气,跟上了前面两刃的步伐。
潮湿阴暗的角落里,紫色气体幻化成无数条小蛇,一部分往塔外跑去,本该限制污秽进出的黑雾对它们视若无睹。
另一部分往上爬去,在最顶上的塔尖处,一个身披霞衣的男子抬手爱抚着这些小蛇。
他面色惨白好像从未晒过太阳,乌黑的长发拖弋在地上,垂下的眼眸流露出无尽的哀愁,眼尾摇曳着紫色蛇形磷火,菱形薄唇颜色淡薄,说话间能看见偶尔探出唇齿的粉色蛇信。
“哦?味道很好闻,还带有伊邪那美的气息。”
小蛇上下点头,深吸一口气躺倒在男子手中,只有尾巴还在不听话的动弹,以表达晚江行久的味道实在醉人。
“这样啊,那到时候就让他成为我的眷属,天天陪你们玩。”
小蛇激动的绕来绕去,成功的把自己打成了一个结。
“好蠢。”八岐大蛇轻笑出声,将打结的小蛇解开,不大的动作牵扯着霞衣,绸缎从细密光滑的鳞片滑下,发出连绵不绝的窸窣声。
宴厅里依旧热闹,酒气混杂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大多士兵喝上头了,开始表演自己的绝活。
有能憋气十分钟不抬头的(晚江行久:这个已经死了吧)
有能认为自己会飞从窗户跳下来的(晚江行久:幸好源赖光接住了,不然不死也得残)
还有会空口吞宝刀的,这位向晚江行久借本体一试结果被拒绝了(晚江行久:能借给他才怪了)
“唉”晚江行久扶住额头不敢看群魔乱舞的现场,坐在他旁边的两兄弟倒是接受良好,还亲自参与了几个有趣的游戏。
“不要乱动哦,不然我可不保证刀会不会砍在头上。”髭切蒙住眼睛,微笑着对头顶着苹果害怕地站不稳的武士说。
“既然要比试,就赌上性命来进行吧!”膝丸欧拉欧拉地往对面两股战战的武士砍了过去。
“我家的都很有活力吧。”源赖光不知何时走到晚江行久的身边,手上的酒一饮而尽,他咂嘴几声抹去嘴上残留的酒液,“怎么样,要不要也当我的手下。”
“不用了,愿意提供给我一个容身之所就分外感激,其他的也不敢奢望。”晚江行久谨慎是拒绝了他,可总觉得自己的拒绝对这位执掌大权的将军没什么用。
“大家!都静一静!”果不其然,源赖光扯着嗓子宣告了自己的话,“今天,我的得力手下又多了一位,他原先是平氏家主的刀剑,如今弃暗投明转入我的麾下。”
闹事的、打架的、自杀的,全都停了下来,千万双眼睛盯着唯一站着说话的源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