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确实不会。”不破真理仍闭着眼,“人可以抵御命运吗?人又如何确认她们‘抵抗’过后行至的道路,并非真正的命运?……不过说这么多,就我这样死性不改,我果然还是人类这颗桃子被削去的坏掉的部分啊。”
宫野志保愉快地哼笑了两声:“那人类很没有品味呢。”红绿灯前,她侧过头说道,“所以你的末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可以从旁观者的角度,听听看是否有其他被你忽略的东西。”
不破真理闻言,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遮阳板没有放下,日光照得她的双眼,像宫野志保童年时,见过的镀了彩虹偏光膜的玻璃珠。
[感觉有大料了]
不破真理瞥了眼弹幕,也正巧瞥中了镜头。
[看我!看我看我!!]
她笑了笑:“还大料,我还八角桂皮。看你,看你看你——还有谁吗?”
[没有了,怕自己下一秒就进炖肉锅了]
[真理酱の末日,还聊吗?]
不破真理侧过脸:“我的末日啊。不过就除我之外,其他实体都没有自主意识,这确实是我一个人的末日……挺贴切的。”她眼睛注视着宫野志保,“宫野酱,你玩过寂静岭吗?”
宫野志保:“……下一个。”
“恶灵附身?……看表情也要下一个。那,光辉的世界看过吗?”
宫野志保:“咳,还是寂静岭吧。至少这个我看过。”
[哈哈哈哈哈哈是那个笑话]
[你掉的是这个游戏寂静岭还是影版寂静岭]
“电影也可以。你已经能理解现实世界、表世界,和里世界的区别了。”
“现实世界,飘着煤灰的表世界,和有怪物的里世界?这么浅显的划分可以吗。”
“可以,非常可以。……不过飘下来的是雪。”不破真理小声强调。
宫野志保很快意识到是游戏和电影之间的设定有出入:“……这是什么游戏玩家的尊严之争吗?飘着雪的表世界和有怪物的里世界,对应了——”
“咳……”不破真理正襟危坐,“按惯常会出现的说法:寂静岭的现实世界会对应人类的意识,是人类对世界知觉到的部分,可以被清晰感知和描述出来的;
“表世界则是前意识,是无法直接被注意但能被人类回忆起的,最常见于影视作品中以梦境的形式被呈现;
“里世界是无意识,所有压抑于冰山之下的秘密、痛苦与挫折经历,即使是梦中不小心碰见都觉得痛苦,因此要将它封锁在不可触及的无意识的层面。”*2
清空的弹幕让不破真理分不出此刻镜头是否还在,她悠悠然接着说道:
“我常常在想萩原的话,‘世界的背面’之所以被称为世界的背面,听起来就暗含了‘与世界为一体’的意思。作为被人类剃清的负面情绪,不正像无意识里被存储的那部分不可触碰的信息吗?
“那‘世界的背面’这个名字也就说得通了,它同‘里世界’一般,充斥着叫人类自己恐惧的创伤、愤怒和痛苦的怪物,也确实是世界的一部分,恰如怪物的我们是来自人类的一部分。”
宫野志保车开得很稳,听不破真理的话也相当认真:“弗洛伊德?……他的理论也为人诟病过,暗示了人类必将拖行着那座海面下巨大的冰山,也就是人类自己曾经历过的所有事情,而不会也无法选择遗忘。但人类显然相当擅长遗忘。”
“不先被记忆,就无法被遗忘啊。写入磁盘的数据,只是右键删除,就可以从电脑中被清理掉吗?”
“……我总觉得下一秒好像我们就要讨论起‘水究竟是不是湿的’问题。”宫野志保在一栋被最后一点红叶包围的度假别墅门前停下,“你有带枪吗?”
不破真理眨巴两下眼睛:“被警察没收了。”
宫野志保将车熄火的动作停住了,她终于侧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破真理,发现她确实全须全尾:“而你却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宫野志保卓有力度地点头,明显是对不破真理的实力作出了郑重地肯定,“看来刚刚我不管你也是可以的。”
不破真理:“……那倒也不是,因为没收的人不是他们啦。”
不过差一点她就要一脑袋撞开‘障碍物(松本清)’,冲向名为‘睡眠’的缝隙了,倒是真的。
“……萩原?”这个反复出现的名字被宫野志保记住了。她们就这样坐在停于枯黄的叶堆里汽车内,像旅行中途歇脚在有些萧索的山间,用轻盈的语气聊起了诡异的话题。
不破真理忿忿扁嘴:“他是袖手旁观的那个!实施‘犯罪’的是佐藤和松田!超级过分的,竟然从我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手里夺走自保的武器!”
没一句是能被人认真对待的评价啊。
宫野志保笑道:“警视都拿你没有办法,无论怎么想,你口中的佐藤和松田,都得有一个是警视总监了吧。”
凉凉地为不破真理口中的警官们送上了听感微妙的调侃。
[柔弱无助不破真,袖手旁观萩原研,强取豪夺佐藤美,警视总监松田阵]
[太好了,是黑警掌控警视厅的au,接下来该不会是扫黑除恶雪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