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我再说一次,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
李谦看着郗关晨近在咫尺的双瞳,感受着从中传来的炙热的温度,他突然笑了。
一路上反复试探着,他让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有了情绪上的波动。
“哈哈哈,好,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该多管这些闲事的。”李谦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将他推开了半步,转而话锋一转,“其实我只是感觉你这家伙,还是挺有能力的,或许之后会有能用得上你的时候。”
郗关晨冷笑一声,“呵,你是吃官家饭的,我就是个无业游民,哪他妈有本事能帮上你的忙。”说完他便将在他身前的李谦推开,准备离去。
“喂,不用说的这么绝对吧。”李谦开口叫住了他,掏出一张简单的名片,夹在指间,对着他努了努嘴。
郗关晨盯着李谦,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接着便转身而去,只留下李谦那只伸出一般的手,尴尬地留在原地。
“哦,对了,那姑娘到现在还没醒,说不定这事还真没完。”
郗关晨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下午在地铁站那个小小的厕所隔间里发生的一切,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了出来。
“她没事吧?在哪个医院?”
李谦笑了笑,没有说话。
郗关晨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的面孔,他看着李谦手中的名片,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去,接了过来。
……
车窗外路边的灯光一点点连成了带着模糊光晕的线条,坐在后排的二人各自怀揣着心事,望向车外。
随着郗关晨的回忆与讲述的结束,二人也到了李谦在电话中相约的酒吧街。
“所以说,其实他是想让你做线人?”赵茜回味着郗关晨刚刚的描述。她合上车门,跟在郗关晨的身后,声音有些怯生生的。
“谁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搞明白过他到底想干什么,一天天的,净是各种各样的破事,真是操蛋。”郗关晨一马当先,带着赵茜向着即使深夜依然不知疲倦地散发着噪声与光污染的酒吧街。
“像是被那个家伙云里雾里的话威胁,接着又是你说的这些深深叨叨听不懂的话,什么人格,什么催眠,什么精神,在这么下去我肯定比你先变成神经病。”郗关晨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一路走一路骂骂咧咧地抱怨着一切。
赵茜听着他的话,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等到他似乎是抱怨完了,她才轻声说道。
“谢谢你。”
郗关晨回头撇了一眼身后的赵茜,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冷哼,“算了吧,谢什么谢,你不会真以为我就能帮上你吧。”郗关晨脚步没有停下的意思,“你倒是看得起我,你不想想,我这种货色,能帮你解决得了这么高级的问题么?我直到现在都没听明白你说的拿什么劳什子催眠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茜这次倒是一改之前的姿态,反而出声反驳了起来,“我倒是觉得你说的那个李警官,应该是挺有经验的,既然他觉得你能帮上忙,那我觉得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呵呵,那正好,一会你见了他就直接跟他走吧,正好省的我趟过这浑水了,我巴不得离你们这些破事远远的。”郗关晨对于赵茜的开解没有丝毫认同的意思,嘴上的回答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赵茜闻言,没在说话,只是默默低下头跟在他身后,迈着小碎步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郗关晨在这家门头很是暗淡,与整条街的风格都极其不搭的店门口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上面好像是因为缺乏修缮而有些暗淡的灯牌,皱着眉头念道。
“公社?这是什么蠢名字,怎么会有酒吧叫这个名儿的。”
两人推门而入,酒吧的规模并不大,大堂里只是简简单单摆着几张木桌,稀稀拉拉的没几个客人,甚至好几桌上还有上一桌客人留下的残羹冷炙,还没有被收拾。
四周的墙面上挂着些看起来就很是廉价的挂画之类的装饰,破旧的样子让人感觉就像是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样。
郗关晨随便扫视了一圈,便随便来开一张靠窗的椅子,坐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赵茜也随着他的步伐,准备坐在他的对面。
郗关晨抬起头来,一把抓住了她正准伸向椅子的手,“谁让你坐的,出去等着去。”
郗关晨的话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他那副跋扈的样子让人不禁有些反感。
赵茜身上的动作一僵,她将目光投向了郗关晨,但是他似乎根本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只是又摆了摆手,更加不耐烦地说道。
“出去等着,离远点,一会我去找你。”
赵茜直勾勾盯着郗关晨,眼珠转了转,思索了片刻之后,她从衣兜中掏出一个口罩戴上,又伸手将自己扎好的头发散落开,披在肩膀上,接着双手从背后一拉,将卫衣的兜帽罩在了头上,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郗关晨看了看她这副模样,上下打量了一圈,这才送开手,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拍了拍,“你这娘们,看着挺清秀,怎么跟个虎逼似的,你就不怕那李警官给你逮回医院去?”
赵茜从他身前挤过,坐在了他的身旁,开口解释道,“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感觉自己都快精神失常了。”她说着,又苦笑一声,“算了,其实我本来就有精神问题。”
郗关晨撇了撇嘴,“你倒是不当回事,行了,一会等他来了,你别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