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画好的板报拍给村镇宣传委员,他看了后说‘哈、哈,这么快就有小孩捣乱、乱涂乱画啦’。”姜仪咬了一口红薯干,手机放在膝盖上跟段悬打视频。
“然后,我说‘哈、哈,小孩够不到那么高,是我画的’。”
“那后来,画被擦掉了吗?”画面另一端,段悬支着下巴问。
“对呀,换了个小学美术老师画,效果是比我的画看起来体面一点吧。”
“太可惜了,我觉得你画的小动物都非常有灵气。”
“是吧,直播间那些人还说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果然还是有装的成分。”
“你在吃的是什么?”段悬问。
“红薯干呀,你没见过吗?”姜仪拿到镜头前展示给他看。
段悬摇了摇头。
“哦,那我寄点给你吧,是我邻居阿婆家自己做的,甜甜的。”
“好啊。”段悬欣然应允。
电话打了十来分钟,姜仪见时间差不多,穿好衣服收拾收拾出门。
“奶奶,我出门了。”
姜女士在院里边听广播边逗猫,“好,晚上骑车小心点,要看清路。”
“知道啦。”
姜仪戴上头盔,骑着电动车在暮色中往最近的镇上去。
大约三十分钟左右,他停在一家门庭萧条的网吧前,驾轻就熟地进门。
光线昏暗的网吧,只有零星三两个人。室内没开空调,冷冷的,庆幸的是没什么难闻的气味,不然姜仪铁定呆不下去。
他不是第一次来,老板熟练地给他打开电脑。
姜仪坐在角落,他看了眼时间,离开播还剩五分钟。
大老远跑这里直播也是情非得已。
他刚回来的时候,尝试了在家里直播打游戏。
村里的网络不稳定,他开了个小号打,路人局一把游戏掉线三次。
每次都是在关键团战掉线,在队伍扳回一点优势或胜券在握的时候掉链子。
那是姜仪打了这么多年游戏,唯一一次被人骂了不敢还嘴。
真是一世英明尽毁……
18:00。
姜仪准时开播。
“晚上好,朋友们。”
他的身影出现在屏幕右下角。
这间乡镇网吧的设备新陈不一,跟开奖似的,许多电脑的摄像头叫粉丝直呼“什么清朝画质”、有的干脆连摄像头都没有。
在姜仪的不强烈反馈下,他目前使用的这台电脑换上了新设备,他的直播画质终于从清代走向近代。
姜仪本以为粉丝会夸今天摄像头清晰不少,结果定睛一瞧,一群人全在刷【有的人表面是冠军打野、背地里是国服中单,可怕得很】、【有的人表面是职业一哥,背地里是直播间榜一大哥,可怕得很】。
指向性太强了,一眼就看得出这些人在说段悬。
榜一大哥……姜仪心里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