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刷开别墅大门,直奔二楼,他在李修远的房间前停下脚步,门自己开了。
贺铭笑道:“聊聊?”
李修远站在房间里,侧身让他进去,“我等你很久了。”
细密丝绒材质的遮光帘紧闭,李修远没开灯,房间里十分昏暗,只有电视屏幕荧荧亮着,正在放一场游泳比赛。
贺铭只瞟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直入正题:”“贺宏伟是你叫来的吧,他要两百万,你想要多少?”
“这比赛没意思吧?”李修远没有回答他,摆弄着手机,电视上出现一条投屏提示。“给你看个好玩的。”
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那栋W酒店的招牌观景别墅,天文台。
露台上有两个人站在一起,共同仰头看着天空,他们站得不算近,交谈的样子却莫名显得很亲密,镜头拉近,能看清贺铭和时晏的脸。
下一秒他们向着彼此靠近,开始接吻,一切都拍得非常清楚。
李修远按了暂停,“这片子怎么样?”
来之前贺铭想过最坏的情况,李修远能拍到的尺度最大的镜头也就是接吻了。
他心里一沉,表情却没有丝毫松动,“角度差了点。”
李修远哈哈大笑,“你是真的长大了。”
他回到贺铭的问题上,反问道:“你觉得这条片子值多少钱?”
“以摄影的评判标准,一文不值。”贺铭笑着摇头,“但是从新闻的角度看,当然是有价值的。”
“那贺总想怎么定价?”
“不着急。”贺铭拿出手机,“我这里也有几张照片,不如你先帮我看看,这些照片的新闻价值如何?”
仅仅看小图,李修远就知道那是什么,他劈手去夺贺铭的手机,却扑了个空,跪倒在地板上,膝盖传来剧痛。
他用手掌撑着地面抬起头,贺铭单手举高手机,屏幕的光自上而下落在他脸上,照亮镜片后眯着的眼,弯起的唇角。
光影的分界刚好和他的下颌线重叠,仿佛笑脸面具和他的皮肤出现一道裂痕,斯文的面孔居高临下地对着他,衬衫下隐隐透出紧绷的肌肉轮廓。
李修远本能地后退,他觉得贺铭下一秒就会用擦得光亮的皮鞋踩住他的头。
他还跪在地上,爬着倒退的样子有些滑稽,惹得贺铭发出一声笑。
他恼羞成怒地站起来,“你以为你拿住了我的把柄?我欠债,和W酒店创始人出柜,这两件事是一个量级的?”
“我之所以没有联系时晏,先找了你,是因为我们过去多少还有点交情。”
他用力揉了一下膝盖,痛得龇牙咧嘴却又不肯叫出声。
“再说了,时晏还不知道他的金丝雀是从岁岁福利院飞出来的吧?我没提岁岁福利院,是给你留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当然不能和他比。”
贺铭逐字逐句地反驳他:“你没联系时晏,是知道他抬手就能摁死你,没提岁岁福利院也是同理。”
“别废话,两千万,我从此闭嘴,不管你的过往,还是你们俩的奸情,我不会再提半个字。”
“你知道两千万后面有几个零吗?”贺铭叹了口气,“我是诚心来跟你谈,但你好像不太清醒。”
“跟你说实话,我公司还欠着债,这点你可以随便找人核实。我最多从时晏手里弄出来两百万,而且你不能让贺宏伟知道,我没有多余的钱给他。”
李修远怀疑地看着他,贺铭看看表,“你慢慢想,我还要跟晚上的拍摄,我在时晏心里没那么大份量,活儿干不好尾款一样不给结。”
贺铭留下这么一句就走了,没有再问过他的答复,仿佛全然不在意那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