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开走。”
“你现在开走就不是罚单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得算酒驾。”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
三言两语,喝醉的车主跟他动起了手,他被推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车主抢了他的罚单本,作势要往他身上砸。
贺铭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他抬手一挡,很轻巧地把罚单本从对方手里抽出来,随手还给他。
闹事车主不乐意了,扒拉着他肩膀,嘴里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他眼睁睁看着西装革履的贺铭现场表演了一半过肩摔——
之所以说是一半,他确实把人提起来了,但没完全摔下去,在醉鬼落地前,他改为手臂向下,从半空中夹住他的腰,缓冲了一下才放手,让对方缓缓跌坐在地上。
他微笑着从两人中间穿过:“不好意思,借过。”
朋友愣了一下,指着他车上的罚单:“你把那张还给我吧。”
“不用了。”贺铭把那张纸折起来放进口袋,风度翩翩地和他道别,“一码归一码。”
就这么一只大尾巴狼,现在竟然为了半天联系不到一个人,半夜把他抓起来看监控。
“啊,找到了。”
他们看见那辆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粉色灯牌照着外摆的铁质桌椅。
不等朋友确认地址,贺铭就冲了出去。
他赶到那家酒吧,心又沉下去,灯牌是黑的,店打烊了。
他绕着店面走了一圈,边拨时晏的电话,边叫他的名字。听筒里是一阵忙音,黑暗中也无人回应。
忽然他看见了蒋一阔的车,临ASQ945。贺铭跑过去,车里时晏的手机震动着,屏幕亮光足以让他看见,车里没有人。
心凉了一半,他浑身发冷,挂掉电话的手都在抖。
公司,澜庭,1%,时安家,W酒店,时晏还能去哪里?
贺铭用两根手指指节敲在太阳穴上,迫使自己清醒,他把导航里的地图放大又缩小,寻找着附近时晏可能回去的地方。
走路可以到的,24小时营业的酒吧或者酒店,或许他应该问问蒋一阔时晏在附近有没有其他房产……
手指在地图上某个点停住,眼前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地址。
观潮路9号就在附近。
时晏会去那里吗?
他有些怀疑,但还是一刻不停地重新启动车子,加大马力往那里赶。
能看到楼上的窗帘开着,灯是灭的,贺铭摇摇头,只怕等待他的又是一次失望。
不等他开到楼下,从平津一路涉水回来的车子熄火了,贺铭只好下车。
他还是打算去公寓里确认一下,除了这里,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找到时晏了。
就在他急匆匆向着单元门走时,花丛旁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贺铭看过去,花丛后面是一处景观水池,其间弯曲的石子路上空无一人。
应该是只流浪猫,贺铭这么想着,却忍不住向着水池挪动脚步,提心吊胆地向水底张望。
水池很浅,除了几条水草,并没有其他活物。他笑自己草木皆兵,回身折返,却看见被花丛遮住的池边小道上有一大团影子在动。
贺铭走近了,昏黄灯光下,时晏一身酒气躺在落花之间,正在解上衣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