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之间,确实有段并不重合的经历。
沈希并不完全是他。
纪冕神色微敛,想来沈希也从没和他聊起过以前的事,对方不主动聊,他也没好意思多问。
唯一聊得最多的一次,还是在血族宴会带人跳舞的时候——但那次也仅仅是在套话。
“这次不是套话了?”
沈希嗓音沉沉的一句话瞬间给他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纪冕黑漆漆的眸子微怔,警惕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猜的。”沈希接过私人空乘递来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
“不对,”纪冕眉眼微压,仔细打量着对方满不在意又略显得意的表情,不由得开始怀疑,“之前也有几次,你总能说中我在想什么。沈希,你是不是能窥探我的想法?”
沈希被刚入口的红酒呛了下,以他现在LevelB的水平,相比之前调动意念要容易些,刚刚通过感知纪冕的灵魂,确实将对方浅层飘过的想法窥探得一清二楚。
结果不小心就顺着这祖宗的想法说出来了……他不能让对方知道这个压箱底的秘密,以后还是得小心为好。
沈希拿过纸巾细心擦拭唇边沾到的酒,捏着高脚杯轻晃,红酒在阳光照耀下微光粼粼,语气平静:“您脑洞真大,殿下。我要是能窥探您的想法,还至于成天受您折磨?早就跑没影儿了……”
但有时候干扰因素太多,而且为了完成任务他也不能真的跑,就很拧巴。
“你最好没有。”纪冕见人漫不经意地看着红酒杯,颇为蛮横地一把抢到手中,递回给空乘,并叮嘱他们不要再送红酒,“但凡被我发现你有问题,我肯定会想办法毁了你这个能力,我的想法哪能让你随意窥探。”
“…………”沈希刚好些的心情被他一句话折了大半,并且再一次对他无理的骚操作表示无语,没好气道,“祖宗,喝个酒都不行了?”
纪冕伸手扣着他后颈给人转过来,目光阴沉:“你爸以前不是拿红酒杯子打过你么?今天跨年,不要想这些不好的事,而且我现在才是你的监护人,你可以管我叫爸爸,但是不许再想你爸。”
靠。
“…………”有没有三观先不说,红酒杯子那件事沈希都快忘干净了,没想到这祖宗竟然还记得,果然与众不同的脑回路会生产千奇百怪的想法,连记忆都很清奇。
沈希想扒拉开他的手,却没扒动:“我喊您大爷,行了吧?我那次其实是骗你的,我爸从没打过我。”
“什么?”纪冕显然很不满意他这个回答,但内心又莫名松了口气——小崽子没被人欺负过就好,否则不管那人是谁,敢动他的人,他绝对数倍奉还,亲爹都不行。
纪冕收回思绪冷声道:“你嘴里果然没句实话,又渣又爱骗,真是给你的教训不够深刻。”
“殿下,”沈希很想锤他,用力抓了抓他结实的手臂,唇角扬起丝意味不明的弧度,“说实话,您安静呆着的样子其实挺吸引我的。想让我喜欢你,最好闭嘴。”
“…………”纪冕被他狠狠噎了下,默默松开抓着人后颈的手,转身靠在沙发上沉眸思考着什么,半晌又问,“那,你爸以前对你到底怎么样?你喜欢喝红酒么?”
沈希接过空乘重新递来的草莓汁,贴在唇边小酌一口,沉声:“怎么,想了解我?”
纪冕侧眸,目光落在对方淡红的唇瓣上,喉结动了动:“想。”
沈希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发现这祖宗这次是真心想了解自己——但他已经不想讲了,放下草莓汁收回意念,闭目养神地靠进沙发里:“酒挺喜欢喝的,我以前有个酒窖,珍藏了各种名酒,没事就品品。”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纪冕很是好奇,“还有你那个岛,叫什么名字?你带别人去过么?你不能带别人去,只能带我,连你爸都不行。”
沈希掐了掐眉心:“您放心,我就是想带您去,现在也去不了……”
“为什么?”纪冕被他回答得一头雾水,“多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我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