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的灵魂牵住他的手,微垂眼睫,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我没准备什么生日礼物,不过,有幅画想送给你。”
纪冕微顿:“什么画?”
“跟我来。”沈希拉着他走到内间中央。
天花板的吊灯一亮,就见一面墙的正中央挂着一幅精妙绝伦的油画,被精致的金色画框裱起来。
纪冕看到画作里栩栩如生的人像,不由得一怔。
画里的人,正是他们自己。
不到二十岁的年纪。
“这是……”纪冕缓步靠近,欣赏着面前的画作——他们千年前曾一起上过贵族学院的艺术课,此刻从这幅画的调色笔触中甚至能捕捉到些许熟悉感,“你画的?”
“嗯。”沈希的灵魂飘到身旁,同他一起看着画里的人,“我以前偶尔会梦到自己,梦里的那个我总是会鼓励我、安慰我。后来梦的次数少了,我又不想忘记,就给画下来了,藏在这个没有人会知道的地方。”
就像某种不可言说的心事一样,深深藏在内心深处……无人知晓。
那几段模糊而屈指可数的梦境,是二十多年来唯一可以填补那抹缺失感的慰藉。
“我那时还觉得奇怪,梦里的我为什么和我不太一样。”沈希回想着那些梦境里流淌的暖意,沉声继续,“最近才意识到,那其实是曾经的我们,而最本质的人格……是你。”
空气静谧,钟表的滴答声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深远的思念。
尾调淡下来的“是你”中,又隐约掺杂着丝许的告白。
对于这一世不愿直白说出心声的他来说,这显然已经算得上是表白了。
纪冕注视着画卷,借着醉意,内心涌起的诸多情绪如潮水般翻滚,几乎要卷走他的理智。
一时竟分不清是感动更多、心酸更多,还是对对方这二十多年来始终惦记梦里那人的心疼更多。
纪冕转眸看向另一半自己的灵魂,抬手摸了摸他丝凉的脑袋,只是扬唇微微一笑。
忽然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好像此刻不管说什么都会显得很苍白。
“高兴傻了?”沈希捏了下自己原本躯体隐隐泛红的鼻尖,“这个生日礼物,喜不喜欢?”
“喜欢。”纪冕连连点头,“特别喜欢。”
回去就把它挂到最显眼的地方去,每天都看。
“那,”沈希掐了掐他白净的脸蛋,“以后再敢把我们的生日忘了,就把你关在这里。”
纪冕想都没想,听人要把自己关起来,黑眸甚至亮了亮:“不忘也可以关的。”
“…………”沈希只觉得这祖宗醉了还挺有意思,淡蓝色的灵魂缓缓朝他贴近。
像千年前那样,吻在了自己微凉的唇瓣上。
凉意缱绻交-缠,纪冕满带酒香的气息拍打在灵魂耳侧。
“沈希,我好爱你啊。”
“特别特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