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室内,医生给小忆做了CT检查,后面又补了核磁共振,再之后还有抽血化验,桑喻心想只是被踢了一脚不至于这么严重吧,尤其是核磁共振,难道小忆体内有什么病变吗。
两人坐在治疗室内,静静等着医生来找他们谈话。
桑喻抿紧唇,“我有点慌。”
唐易安慰地拍拍他的腿。
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尤其是在病情不确定的情况下,多少安慰都等于虚无。
不多久,医生打开了门,走进来,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看了下他们,“小兽的主人是谁?”
“我。”桑喻走到桌前坐下。
“嗯……这是化验单,情况不是很好。”医生胳膊搭在桌面,十指交叉,正对着桑喻说。
“它只是被踢了一脚……”
“哦不,我说的现在不是外伤,而是通过化验检查出这只变异兽体内的大量不明药源,这个情况不是很好。”
“不明药源?”桑喻愣了下,根据上辈子多年看影视剧的经验,得出结论:“有人给它下毒?”
医生赶忙解释:“不是下毒,也不是毒药,而是一些能激发变异兽等级的可疑药源,这个药源我们检测后在数据库并没有找到匹配项,所以想和你了解下,这只变异兽是你一直在养的吗?”
医生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实际上其实就是这是一只用于实验性质的变异兽,从胎体内就被注射了可疑药物用于增进精神力,如今联邦政府虽然没有明文法律规定不允许这么做,但这种反人道实验却是所有医院以及变异兽救助组织所戒备的,一旦发现相关病例,一定要追根溯源。
青年能带变异兽来看病,并且对病情一无所知,说明他说不知道这只变异兽小时候被注射过什么,所以才会问是不是他一直养的,而结果也正如医生所猜想的那样,桑喻道:“我在垃圾堆里捡到它的,它被人装到麻袋里扔了,我解开袋子的时候它很虚弱,尾巴断了,腿还折了,大概也就是一月龄的样子。”
“有具体地址吗?”
“第五联邦D区C2:C4区域的回收站门口发现的。”
医生快速在纸上记下位置。
唐易追问:“后续需要怎样治疗呢?要手术?住院?”
“……”医生沉默数秒,手中的笔放下后,声音很低沉,似乎在想什么样的话能安慰到他们,“我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空气仿佛忽然静止,桑喻睁大了眼,一下子气提不上来,脑子发晕。
“根据联邦现有的病例来看,凡是注射了精神力激发类药剂的变异兽,通常寿命都不超过三岁,在此期间任何治疗都没有作用,只能是缓解变异兽的疼痛。”医生手指点了点自己刚刚记录地址的纸张,“但也不是全无希望,比如说,我们找到可疑药源后,去分解它的成分,然后再治疗,这样就有存活概率了,所以……”
桑喻和唐易对视一眼,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有点彷徨。唐易冷静,在旁追问:“如果找到了可疑药源的来头,你们有多少把握能让这只变异兽活下来?”
“找到的时间越快,存活概率越高。”
“一年时间找到,概率多大?”
“百分之五十。”
“半年呢?”
“百分之七十。”
“一个月呢?”
医生困惑地抬头看了眼唐易,像是在确定这人是不是逗自己玩呢,一个月怎么可能!但要真是一个月……“百分之九十。”
“好,就一个月。”唐易一锤定音。
医生头一次遇见这么自信的人,吃惊地张了张嘴,“年轻人你……”
“变异兽这一个月内就放在医院,麻烦您多留心照顾,也希望您在这一个月内做好治疗准备,一个月后我准时带来药源体,麻烦您了。”
雷厉风行的一段话,桑喻都心底没把握,和唐易去无菌室看保温箱里的小忆时,桑喻忍不住道:“真的可以找到吗……”
“不是可不可以找到,是必须找到。”唐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桑喻感动到要哭,他回头深深看了眼唐易,眼眶发酸,在唐易安慰的话声中,一个没忍住,扑上去抱住对方,多么失礼的行为,但不管了,他需要这份温暖,也需要这个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