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尔选择继续以沉默应对。
“等死的日子一定很煎熬吧。”作为开场白的第一句话就带有攻击意味。桑喻声音轻轻的,轻描淡写地说着生与死的话题,“我说的不是因为你被判刑而等死,我没记错你的案卷上写着你只是十五年有期徒刑,你今年多大了?”
阿穆尔背过身去的身体僵硬一瞬,深沉的眼眸盯着地面。
“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十五年后,你也才不到五十岁,你还有足够的生命去挥霍,你比大部分人幸运多了。”
阿穆尔冷笑一声,无言地嘲讽桑喻的话。
“你觉得我的话很可笑,你觉得你的人生已经到头了?”桑喻不慌不忙地说,“如果下一秒有人出现对你灭。口,那才是真的结束了。”
阿穆尔垂在地面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又一次向后转头,连带着上半身都跟着扭转过来,似乎是想看清这个口出狂言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作为审讯室里的常客,他太了解这些人的手段了,好话说尽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软的不行才来硬的,这种才说了几句话就直接说灭。口两字的也是稀奇。
但不得不承认,阿穆尔被他说得心底发毛。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它现在生病了,你也认识它,它就是你以前购买过的变异兽雪豹幼崽,你后来将它遗弃了对吗,是我捡到它了。”桑喻因为生病导致的音色低哑,声音不怎么好听,但他的语调不紧不慢,莫名让人有种想听下去的感觉。
“现在我需要知道你是否给这只变异兽幼崽注射过什么非法药剂?你所说的任何话,我都会保密,不会外传。你或许会拒绝我,但先生,请相信我,留给小雪豹的时间不多了,留给我来问你话的时间也不多,所以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你空耗。”桑喻紧紧凝视着他,“如果你不开口,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对外宣称你在狱中揭发了一切,让外面的贩。毒集团逼不得已对你灭口。”
他微微一笑,笑容比天使的脸庞还要纯善,“我相信,你对那些人的手段比我更了解,不是吗?”
这下,阿穆尔终于坐了起来,脸色青红交错。
“你是什么人?”男人开口了。
桑喻听着他的声音,其实他比谁都没把握。
他对这个人除了知道对方以前是贩。毒的,其他一概不知。
现在的威胁也只是试试,试试对方有没有恐惧的点,要是没有,那他再想别的办法转换思路,要是有那就正好顺杆爬。
可巧,他的切入点没有问题。
男人至少能开口和他说一句话了。
“我只是一名学生。”桑喻说。
“我也只是一个毒。贩。”男人嗤笑一声,嘲笑着桑喻的回答,“你说的什么变异兽,我怎么知道,我说了,我只是一个毒。贩。”
桑喻盯着他,听懂了暗示,他思考几秒,点点头:“我承认,我用了一些人脉渠道才见到的你,但我是学生这点不作假,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的学籍证。”
“你很有权?”
“没。”
“你很有钱?”
“也没。”
男人一听,立马不屑地转过身再次躺着了,他厌倦地说:“什么都没有,那就滚蛋。”
权,钱,能与这两者挂钩的是什么。难道是这个人想让他把他捞出去?不对,如果是求救,那他就不该是这副态度,主动权应该在自己手里,显然,对方不怕死。
还能是什么呢。
桑喻微微眯起眼,低垂的睫毛遮住了幽寂的眸色,削薄的双唇紧紧抿起,似乎在思考什么。
“如果你肯告诉我卖家是谁,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桑喻抬头看着画面另一端的人,语气不容置疑:“比如帮助你的亲人。”
阿穆尔眉梢挑起。
“这是你的要求是吗?你害怕有人向你的亲人寻仇?”
阿穆尔的声音阴森森地响起:“我怎么知道你有那个能力?”
“我是否有能力这不是你该关注的,就算是赌一把我有那个能力,也是你给你家人谋了一条出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