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对于一个克制自己长达十年的人来说,似乎全然是找到了情绪的泄口。
混乱中,不过脑子被她嬉笑怒骂和宠爱仔细,竟然昏了头脑在床帏之间轻言许诺:誓无异腹子。
天一早,喝的花天酒地、早不知天地何物和二人终于转醒。
袁文舒懒懒地给了他一记窝心脚,梁斐却又气又恼抱着她的脚不撒手,说:“你误我!”
她打个哈气,“酒里下了药,你能怎样?”
袁文舒直起腰肢,扔过来个软枕,“还是你不知羞耻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说你这臊劲儿就是给自己禁出来的。"
"我不过是听了娘娘的话,看你这么不愿意那么两家的事还能成吗?”
梁斐穿起衣服,他是既头疼又对昨夜的混乱感到羞耻,他气急就说:“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我想当皇后啊!怎么,你不想?”
听着她轻而易举就将自己的欲说出口,梁斐觉得惊奇转头看她,看到她不紧不慢地穿戴好,一边卷起帷幕一边说:“我们袁家只是败在了先帝爷时候,叫宣家迎头赶上。我叔父说的好啊,袁家好歹是四世三公,难道要坏在我们手里?”
“不懂?你以为我是傻子?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踢了踢梁斐的皂靴,给自己腾地儿,一边儿穿鞋一边儿说道:“不过是各有图谋……她皇后娘娘也不见得对陛下多上心啊。”
“人家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呢,不过是赌上一把,就要看殿下这美玉是否能够别开生面了!”
真是绝情啊,梁斐收回自己的眼神,却很快就消化了这个胀意满满的情绪,他失笑,自嘲地想:也难怪,他不过是个宫婢之子,世家女又怎肯轻易相许?
若真有此等怪事,又凭什么轮到他梁斐头上?
袁文舒却看的很开,她没什么精神气地按住要走的人,梁斐黑着脸回看,像是等着她解释一样,说:“婚事会尽快的,你还有什么事?”
“……”
袁文舒怪异地看他一眼,好似发觉了其中的精妙,她故意逗趣说:“生气了?”
梁斐扭头不理她,却也不肯自此走,势要得到她的一声解释一般。
“呦!你也不亏啊,失个身换来两族的全力辅佐,这买卖稳赚不赔啊!”
真是晦气,袁文舒冷笑,故意用手怼他说:“要不是你现在还干净,你以为你能买到这个价儿?”
真是不可理喻!梁斐的肺都要气炸了,他一张脸气的通红,一刻都不想停留,穿了鞋就灰溜溜趁着早翻墙而去……
袁文舒一改方才的混样儿,她坐在梳妆台前握着紫檀木梳,心却沉到地下……
皇后的威胁就像一把提刀,“本宫不是找不到胜过袁家的媳妇,阎家就很好嘛!可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袁弗嗟还能不能安安生生地当他的翰林院大学士?”
慈爱的面容恍若修罗厉鬼,在那一刻她就知晓了天家无情。
年迈的父母,孱弱的家族,只有她这么一个年轻待宰的羔羊,只不过是进了皇后的眼,就要面对这倾巢之下的围堵……
袁文舒对着镜子笑,一如往常般振作,她努力不叫自己垮下脸,安慰自己说:“其实夫妻也就是如此,与其日后色衰爱弛,不如一开始就机关算尽、各自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