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化元派去截获马良的刺客无果,沿着官道出了北川境外的使团被刺客围堵,而这些扮做燕州使团的人正是北川暗卫,刺客被反围剿,北川抓了人,却没审出有用的,便都服毒自尽了。
消息传到藤化元耳中,京城藤府书房内的典籍文书摔得满地。
藤厉紧握拳头,眼中阴狠炸现,“太爷爷,这王林当真狡猾如狐,咱们都以为他会拿燕州管辖,却反其道而行之,说服陛下让那什么马良,燕州旧臣,管辖燕地。”
“王林,弱冠小儿,”藤化元睨着黑夜,“将我等耍得团团转,老夫绝不会轻饶了他。”
端坐木椅的丹阳王看似比二人要镇定,捋着胡须说:“当初,王天水夫妇战死栖山,王林从泉阳道逃出楚军围杀,又能返回北川承袭王位,在北川军心动摇时,稳定北川,没点狠劲儿,他没法三年就坐稳北川。”
“而今更甚,本王一直困惑,王林是如何得知楚王出兵燕国,又能那么顺利地攻入楚国天都和燕国京都的?”
丹阳王沉思,“此次能促成燕州旧臣入京,背地里若无他人势力相助,本王绝不信他有此等能耐。”
“能驱策燕州旧臣的,莫非是李氏兄妹?”藤厉眸子乜斜,透着阴谋的气息。
藤化元与李蓝义相视,李奇庆由禁军和北川亲兵把守,就算王林从中作梗,也逃不开禁军的眼线,那便还有一人。
“李慕婉?”丹阳王眉眼紧锁,“可掌朝政的嫡公主,李氏兄妹在燕州名声远扬,受臣民爱戴,若说马良是她暗中驱策,也不无可能。”
“区区一个女子,眼下关在京城,无权无势,”藤厉满脸不屑,“本少主不信还能助他王林翻天不成。”
李蓝义抬手,“此女不可小觑,闻言燕国前两年朝堂动荡,还是她助燕王平息,王林定是看中此女精通谋算,故而才在陛下面前留下此人。”
藤厉说:“若燕州当真与北川暗通款曲,咱们岂不是可以借机发难北川,叫他王林把北川军吐出来。”
“未必,”藤化元说,“若燕国与北川早有联系,北川军踏入燕国后,王林为何又要御前作保李氏兄妹?”
“无论他王林有何种能耐,他能手遮北川那是手里握着那四十万铁骑,可若没了铁骑,他什么都不是。”
藤化元想要王林死,丹阳王表示未免过于激进,王林与藤家积怨多年,非死不可化解。当年王林从栖山泉阳道逃出围杀后,是李蓝义接应负伤和溃败的王林,又让他在丹阳王府养伤,最后以亲兵护送回北川。
藤化元:“北川王促使燕州管辖一事既成定局,老夫已向陛下请旨,在藤府给北川王设席。”
李蓝义眉眼微挑,深谙其中,那便是鸿门宴了,就算王林心知,碍于燕州与赵国关系,他也得出席。
北川王府收了邀贴,王林朝书案随手一掷,解着官袍的腰封,李慕婉拿起帖子细看,望着颀长的背影,“帖子上要我也去?王爷,藤家邀约,意图显而易见。”
他脱下官袍,重新从衣架拿了件玄色锦袍穿上,李慕婉接过他手中腰带,从身后绕过他腰腹,王林转回身,“以燕州管辖一事为由,美其名曰为我庆功,实际摆的一道鸿门宴。”
“这是京城,藤家势大,藤化元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京城对王爷动手。”李慕婉分析其中。
王林垂眸,盯着那张出色的脸,“不去会会,又怎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是……”李慕婉露出担忧。
王林锁住她的一举一动,收尽她的担忧,眉眼舒展些许,目光也柔了,宽慰她,“不担心。”
李慕婉抬眸,腰封系好,又替他抚平衣襟,“燕州一事,藤家落空,寻你麻烦是必然的。”
“王爷带亲兵一并去。”
“嗯,”王林指尖轻拂她发,“婉儿,城郊寺庙山下的农户,种了一片枇杷树,待过几日枇杷熟了,我带你去摘吧。”
李慕婉瞳孔微张,面带困惑,“摘枇杷?”
王林犹记得,杏花村时,她着一身鹅黄衣裙,爬树摘枇杷,不慎踩了裙摆,落入他怀里,试图揭开他的面具,看清这张脸。
“嗯。”王林重复她的话,“摘枇杷。”
春日入尾,不知杏花村那座小院的枇杷可也结了果。
藤家宴席,李慕婉与王林一同出席,前来的还有各官员,周紫虹随杨雄出席,与李慕婉打了招呼,不少官员一如往常上前与王林客套问礼,王林颔首不多言,持应有的礼数,谈不上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