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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五章 悔恨的泪（第4页）

“为什么？”

“因为它承载了一个母亲的愿望??希望她的孩子能改变这个世界。”

孩子似懂非懂，却又用力点头。

夜深人静，苏录独坐母亲坟前，点燃一盏河灯，放入赤水河。灯上写着：“娘，您的儿子没有停下。您的孙子将来也要考‘经世科’，做个办实事的官。”

河灯顺流而下，星光倒映，宛如一条通往未来的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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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万物生长。

京中传来喜讯：经世科首榜揭晓，程砚舟高中榜首，林氏、张伯同列前十。皇帝亲赐“实学先锋”匾额，并命三人入“财政革新局”实习。

与此同时，盐政改革启动。苏录借鉴“三等授引”经验，推出“盐户分级许可制”，允许小户申请“微引”，年产百斤以内免税，超量则按级征税。豪商垄断局面被打破，沿海贫民终于可合法晒盐谋生。

五月，茶税改革跟进。云南、福建茶农自发组织“共治茶社”，统一标准，集体议价，避免中间商盘剥。苏录亲赴武夷山，与茶农同采同制，写下《茶政十策》，提出“以技代税，以质定级”。

六月，慈惠堂扩建至十省，设立“流动医车”，深入山村巡诊。黄峨主编《妇幼医方辑要》，免费发放十万册。承志虽年幼，已能背诵《伤寒论》片段，逗得大夫们哈哈大笑。

七月，义运队开通“长江黄金水道”，连接川陕豫鄂四省，粮药运输成本降低四成。晋商乔致庸感叹：“我经商五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高效透明的物流体系。”

八月，秋收时节。全国十七省上报数据显示，因“共治模式”推广，农村治安好转，偷盗减少，赋税自觉缴纳率提升至百分之九十以上。

九月，皇帝亲临文渊阁，观看“共治大数据图谱”??一幅巨幅绢画，标注全国酒、盐、茶三业分布与税收流向。正德手指川南区域，笑道：“这一片红，像不像一团火？”

“是火。”苏录答，“从二郎滩燃起，正往四方蔓延。”

皇帝久久凝视，忽道：“朕想亲眼看一看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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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御驾亲巡川南。

正德微服简从，仅带贴身太监与锦衣卫十人，由苏录陪同，沿赤水河逆流而上。沿途所见，皆令人惊叹：村村有共治所，户户挂纳税牌，孩童背书声琅琅，酒坊飘香十里。

抵达二郎滩当日，全村夹道相迎。老爷子虽已仙逝，但祠堂香火不断。正德步入太平书院，见学生正在演练“实务辩论”，题目竟是：“若皇帝下令废除共治，我们该怎么办？”

皇帝大笑：“好！这才是真读书人！”

他在笔架峰下种下一棵松树，题名“经世林”。又赐苏录老家宅院“忠义第”匾额，并下旨免除川南三年酒税，以示嘉奖。

返京途中，正德对苏录说：“你让我明白，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而是千万人的天下。治国不在权术，而在人心。”

苏录跪拜：“陛下能如此想，是万民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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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除夕夜。

紫禁城爆竹声声，万家团圆。苏录一家团聚于蜀义堂，桌上摆着二郎滩寄来的“七郎春”酒、慈惠堂特制药膳、义运队运来的川南腊肉。

承志举起小酒杯：“祝爹爹明年当宰相！”

苏录摇头：“我不求当宰相。只愿天下再无一人因无药而死，再无一人因无田而饿，再无一人因无知而愚。”

黄峨握住他的手：“你会做到的。因为你从未忘记，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子时钟响，烟花升空。苏录推开窗，望向北方皇城。只见一只白鹤掠过夜空，羽翼染着焰火金光，仿佛衔着一枚不灭的星辰，飞向黎明。

他知道，这场变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