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阳登高。
苏录应邀赴紫禁城讲学,为皇帝及诸皇子讲解“现代治国术”。他不用典故,不引经文,只放三幅图:
其一,全国“共治网络”分布图,红点密布,如星河落地;
其二,“税收-民生”循环模型,显示每一分税银如何转化为道路、医药、教育;
其三,一张儿童笑脸照片??李阿婆的孙子,如今就读于太平书院,成绩优异。
“治国之道,”他说,“不在宫阙之高,而在炕头之暖。不在奏章之美,而在百姓能否安心入睡。”
正德默然良久,忽然离座,走到图前,亲手将那张儿童照片贴在龙椅背后的屏风上。
“从今日起,”他宣布,“朕每日上朝,先看此图。若忘了它是谁在供养这个朝廷,就该退位让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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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四,祭灶之日。
宫中传来惊人消息:刘瑾病逝,终年五十九岁。官方称“急病暴卒”,然民间传言纷纭,有说他毒发身亡,有说被昔日党羽灭口,更有说他在弥留之际,反复喃喃:“苏录……烧不尽……火燎原……”
无论真相如何,权阉时代落幕。
次日,苏录收到一封匿名信,无署名,仅附一页泛黄纸片??竟是当年会试时,他在贡院墙角捡到的残卷,上面写着一行稚嫩笔迹:“我想当个能让娘喝上药的大人。”
他认得这字。
那是他自己十二岁时,在太平书院柴房借读,抄下的第一篇策论结尾。
原来,从未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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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万象更新。
苏录一家围坐于蜀义堂,窗外烟花绚烂,映照门联熠熠生辉:
“笔能杀贼三千,不如一策安民生;
官至宰相七品,何如半亩济寒门。”
横批:“共治为本”。
承志依偎父怀,仰头问道:“爹,明年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吗?”
“要。”苏录轻抚其发,“因为还有太多地方没有灯。”
黄峨握住他的手,望着窗外焰火中飞过的白鹤,低语:“可你看,光已经在蔓延了。”
苏录闭目,耳畔似又响起那首童谣,由远及近,穿越千山万水:
>“七郎酿酒香千里,
>三联合国上京畿。
>文武双全光门楣,
>二郎滩出状元郎!”
歌声渐高,汇成洪流,仿佛整片大地都在应和。
他知道,这场变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