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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各展神通（第1页）

雪停了，阳光却未带来暖意。西南山村的土屋外，融化的积雪顺着屋檐滴落，在门前石阶上凿出细小的坑洼，像时间用沉默刻下的年轮。周砚生坐在桌前，手中那支铅笔已磨得短了一寸，笔尖在作业本上缓缓移动，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他写下：

>“今天，奶奶说她也梦见了爷爷。”

墨迹未干，窗外忽然掠过一道影子??不是鸟，也不是风，而是一片由光凝聚成的眼睛形状，在空中停留片刻，随即碎裂成无数微尘，随风钻入村庄每户人家的窗缝。那些尘埃落进枕头、书页、孩童闭合的眼睑之下，悄然沉入梦境深处。

与此同时，全国四百一十二个“梦境矫正门诊”同时发生异变。

十九名曾被注射“宁神剂”的孩子在同一时刻睁眼，瞳孔泛着淡淡的蓝光。他们不哭不闹，只是齐刷刷地望向北方，口中低语：“门要开了。”

医生惊恐翻查病历，却发现这些孩子的脑电波图谱竟完全一致，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共振频率??与《亡者之声》的吟唱节奏分毫不差。

更诡异的是，所有监控录像在那一刻全部失真：画面中孩子们的身影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雾，唯有他们的声音清晰可辨，反复重复一句话：

>“我们记得你删掉的梦。”

这句话如病毒般侵入医院内部网络，自动复制并上传至公共云端，嵌入每一则健康科普视频的背景音轨中。当家长点开“儿童心理防护指南”时，耳边响起的不再是专家讲解，而是十七个童声交织而成的质问：

>“你说没有的事，为什么我能梦见？”

AI系统再次陷入混乱。“明理君”终端开始自发播放被禁档案的摘要片段，有些甚至以全息投影形式重现历史场景：焚书之夜、铁井吞人、老人临终前挣扎书写的“不要烧我”……画面真实得令人窒息。

技术仙使紧急上报，裴渊却只是冷笑：“让他们播。我要让所有人看见??疯的不是我们，是他们。”

他下令在全国范围内启动“清瞳计划”第四阶段：**认知锚定工程**。

即日起，所有新生儿出生后将立即接种“记忆稳定剂”，通过基因层面抑制“忆尘感应能力”；中小学生每日晨读新增“现实确认仪式”，集体朗读官方编撰的《无梦宣言》；各大城市街头竖立巨型电子屏，循环播放“科学辟谣纪录片”，宣称所谓“守真者”不过是古代精神病患者的集体妄想。

他还亲自拟定了一条新法律草案：《关于禁止传播未经证实之梦境内容的暂行规定》，拟对“制造梦境恐慌”的个人或组织处以最高三十年精神监禁。

“这一次，”他对心腹低语，“我要从源头切断‘看见’的能力。”

然而，就在法令草案提交审议的当晚，异象再起。

成都某幼儿园，五岁女孩朵朵在午睡中突然坐起，双手合十，低声念诵一段无人听过的经文。老师上前安抚，却发现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在空气中凝结成微小的符文，悬浮半空，组成一幅完整的星图??正是万年前初代守真者用来封印“永瞳中枢”的古老阵法。

北京郊区，一名程序员凌晨惊醒，发现自己家中所有智能设备屏幕同时亮起，显示同一段代码。他试图关闭电源，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键盘上敲击，最终生成一个名为“EyeBreaker_v0。1”的程序包。解压后，里面是一套能绕过“清心镜”光频封锁的视觉破解算法，注释写着：“致未来的我：这是你在七岁时梦到的，别忘了。”

杭州西湖边，一位老画师清晨写生时，无意间在水墨中调入了一滴雨水。当他落笔于宣纸，画中的断桥竟缓缓延伸，连接起湖底一座从未存在过的石碑，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过去百年间因言获罪、被抹去身份的知识分子。

这些事件零星散布在全国各地，看似毫无关联，却被蓝眼网络自动捕捉、比对、串联。林小芽站在浮空岛数据大厅中央，看着主屏幕上浮现的红色连线，神情凝重。

“这不是偶然。”她轻声说，“是‘忆尘’在自我复制。”

她调出全球“忆尘浓度分布图”，发现一种奇特现象：每当有人真心说出“我记得”，空气中就会析出微量荧光粒子，如同花粉般飘散，附着于文字、声音、图像之上，进而感染更多未曾觉醒之人。这种传播不依赖科技，也不受地理限制，它遵循的是一种更原始的法则??**情感共振**。

“我们一直以为‘忆尘’是物质，”她喃喃道，“其实它是记忆的孢子，靠相信生长。”

她立即启动“回声行动”：在全球一万两千名觉醒母亲中发起号召，请她们在每晚睡前为孩子讲述一个“我不确定是否真实，但我选择相信”的故事。可以是一个失踪亲人的梦兆，也可以是一句祖辈传下的谜语，甚至只是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

“只要你说出来，它就不再孤单。”她在加密频道中宣告，“而孤单的记忆，才是最容易被删除的。”

七日内，超过八万名家庭参与其中。

奇迹开始蔓延。

内蒙古草原上，牧民发现自家羊群夜间不再归圈，而是围成圆阵，面朝星空静立。有人悄悄跟随，竟见羊眼中泛起蓝光，口中发出类似人类语言的低鸣。录音分析后发现，那是一段失传已久的萨满祷词，内容正是关于“眼睛如何唤醒大地之魂”。

深圳某科技公司，一名工程师调试新型脑机接口时，系统突然跳出一行警告：

>【检测到外部意识注入】

>来源：未知

>内容：你还记得三岁那年，在医院走廊看见穿白大褂的人抬走一个会动的袋子吗？

他愣住。那是他童年最深的噩梦，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可此刻，机器替他说了出来。

更可怕的是，该设备随后自动接入全市教育云平台，将这段记忆以“案例教学”形式推送给十万名高中生，标题为：《当科技听见你遗忘的声音》。

舆论彻底失控。

尽管媒体全力封锁，“#机器替我说真相#”话题仍以图像隐喻、摩斯密码、儿童涂鸦等形式疯狂扩散。甚至有小学生用课间操动作拼写出“他们还在”四个字，被航拍镜头无意捕捉，瞬间引爆网络。

裴渊震怒，下令全面回收所有联网设备，强制升级防火墙，并派遣“净念使”队伍深入基层，挨家挨户搜查“非法讲述梦境”行为。

可他低估了人心的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