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沉,北巷绣局楼后,一条僻静小巷通往绣房储物阁,门窗紧掩,外墙斑驳,似乎多年未有人涉足。
傅怀瑾牵着昭寧自暗巷绕入,脚步极轻。巷内传来针脚交错与细语压低声,绣局仍有绣娘夜绣赶工,却与他们此行目标无关;真正关键的,不在堂前,而在楼后那间多年封存的仓室里。
那里,据说曾是罗靖指派之针娘专用之所。
「确定无人?」昭寧压低声音。
傅怀瑾点头:「阿福已在外围守着,若有变故,他会引开人注意。此处守卫稀疏,机会只有今夜。」
他轻推门扉,「咿呀」一声,吱响在昏沉空气中格外刺耳。室内尘封浓重,一张张绣架与破木箱堆高错落,角落簇着蛛网与绣线残屑。
昭寧持灯而入,眉心紧蹙,俯身翻查堆叠的布捲与纸样,指尖忽地一顿。
「这图样……」她将一捲布从暗处拉出,铺于旧案上,蜡烛摇曳,照出淡淡的团寿纹线,纹样错位不全,却能隐约看出模仿自沉家原图,边角还残留着罗府瑞兽纹针脚。
「这些不是正式成品,应是失误品……」她指向图边一行数字:「这是数量编码。」
傅怀瑾俯身查看,眼神一沉:「这是第号,应属最后一批。照此推算,总数应确为五十幅。」
他从怀中取出小笔,将图号抄记于手捲之上,声音低而快:「这些残件正是证据。只要将数字与罗府收货记录对照,便能确立其收图来源为此局。」
昭寧正要頷首,忽听外头一阵细响,门外传来
,话音刚落,门外一声沉喝:「里头的人,出来!」
已无转圜。
傅怀瑾当机立断,猛地推开窗,翻身而出,脚步未落地已被两名黑衣人围住,他拳风狠辣,迅速压制一人,却听身后房中传来一声惊呼。
「怀瑾——!」
昭寧本欲从后窗逃离,却在开窗之际,被从屋簷落下一张细网罩住,双肩被两名壮汉架起,灯火被拉亮,整个绣楼外围竟早已伏兵四起。
罗府的家丁。
「沉昭寧……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一道冷冽声自楼梯响起,缓步而来的,是罗靖。
他身着灰长衫,披风未解,神情冰冷如霜,目光落在昭寧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厌恶与讥讽:「你真当自己能在罗府眼皮底下查清一切?」
昭寧被反剪双手,气喘微颤,却仍挺起脊背:「图样与帐册我已带走,你再怎么遮掩也无用!」
「呵。」罗靖冷笑一声,将一幅未完成团寿图掷在她脚边:「你带走的,不过是废品,证据又怎样?你沉家已名声溃败,谁信你?」
他俯身靠近,低语如蛇:「你不过是弃子。如今落我手中,我倒想看看--你那个傅怀瑾,还能护你到几时。」
昭寧被死死压在墙侧,额前湿发贴住面颊,心口汹涌翻腾。
仓室之外,远处巷口传来一声急促哨响。
傅怀瑾的信号!
她心头一震,猛地抬腿狠狠踹向押住她的一人,那人吃痛松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