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日光从窗户的缝隙里射下,玄修痛苦皱眉片刻后,重重倒地。白习从他的身上跳了出来。
“殷姑娘!不带你这么谋杀自己亲夫的吧,玄修晕倒前嘱咐我暂时照顾你我才来的!不过就是茶水烫了些,你也太娇气了……”白习捂着脖子对着殷颜就是一顿输出,刚才他白皙的脖颈差点就要破相了!
看到是白习以后,殷颜的白眼翻得更甚,可地上大片的鲜血蔓延至她的脚边时,她的紧张和担忧上升到极点,没空再理会白习的絮叨,“你闭嘴!他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白习赶忙将玄修扶起来放到殷颜的床榻上,她的手刚触及他的背部,就摸到了一条湿热的骨头,那贴在上头的衣料已经被鲜血全然浸染。
来不及多说,白习严肃道:“殷姑娘,请回避。”
殷颜坚定摇头,“我就在这,我哪也不去。你不要管那些礼节,你只需要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
白习见状也不再劝说,他只让殷颜稳稳将玄修扶住。
衣裳剪开时,精壮的上身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脖颈中间位置一直到背部底端,骨肉分离,血肉模糊下的骨头正泛着红蓝交替的光泽,骨头内约有数十条裂痕,仿佛轻轻一掰,就会碎裂。
还有一卷话本从骨头处轻轻放出,落到了床榻一旁,殷颜用余光瞥去,正是自己所要找的第三卷话本。
傀儡丝线连接身体经脉时,骨节衔接处有清新之气注入,骨头处的裂痕被一点点修复,速度极慢,约莫半个时辰才只能修复一节,修复也只能疗愈小缺口的裂痕。
只见白习的身影虚化得越来越快,殷颜坐不住了,“或许你可以教我,需要以什么法术来形成这个效果,我接替你给他疗伤。”
顾着救人的白习说话不经过大脑,甚至还带了点情绪,“他这伤本就因你而起,你注入妖力只会反噬。”
殷颜懵了,“什么叫因我而起?”她望着碎裂的骨头不可置信地说道:“若说在方才那个长舌怪的地方救了我,因我受的伤我认。可他这骨头碎裂的程度,没有上千年也有几百年了,你想护着他也不能张口就来吧,而且我是好心想为他治伤,我又没有想害他。”
白习被反驳得哑口无言,最终也想不出任何的狠话来回怼,只能不服气地说道:“你跟着他,就是害他!”
“白习!给殷颜道歉!”玄修不知何时醒了,双目里满是怒气,他周身的温度又燃了起来,都快给冰冷的傀儡丝烘成常温了。
“不需要!你们两兄弟唱双簧呢,他讽刺我你护着我,真当我是你们做戏的陪衬呢!本姑娘不奉陪了!”殷颜气愤地说完就要站起身,梅开二度力量不够又差点跌倒在地。
白习无意识地抽出手扶住了她,陨铁柄突然从袖内滑落悄悄斩断了他指尖的傀儡丝,连接玄修骨节的丝线瞬息断裂,一缕黄色的烟从丝线内跳出,被刚才掉落的第三卷话本给合了起来。
殷颜松了一口气,“抓住了,邪灵魂息一直藏在白习的傀儡丝内,刚才他说那些奇怪的话时,我便看到了。但当事人好像没看到。”
玄修跟着自豪地点点头,“还是我的师妹比较聪明,师弟嘛……咳咳……还得再培养培养。”
原来唱戏的是玄修和殷颜,白习才是那个无知的陪衬。
恍若初醒的当事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说出口的话全都是被邪灵魂息入侵所至,一时不察竟差点挑拨离间了他们的关系,他连忙道歉:“殷姑娘,对不住啊……我这张嘴该打!实在是该打!”
殷颜状似不经意地开玩笑,“邪灵魂息应是与舌头作为控制有关,所以他透过你的嘴巴说的话,是真心话吗?”
白习昂着头表忠心,“当然不是,我可是你们俩的忠实守护者!”
很好,给殷颜夸美了。
“那我就大人不计小鬼过,快告诉我怎么疗伤!”她上一秒逗趣,下一秒玩笑,变脸速度之快都给白习整入定了。
玄修反手按住她,“你的伤没好,别乱动。”
殷颜逞强挣扎又怕使太大力气弄伤玄修,只能小声嘟囔,“每次都是你帮我,这次我也可以帮你忙的呀,别看不起我呀。”
玄修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假装被白习弄疼嘶了一声,殷颜立马紧张得去看他的情况,他暗藏得意地说道:“你看,你就在我旁边陪着我,我很快就好了。你要是乱动的话,我还担心你的伤势,这样岂不是好得更慢?”
殷颜担心他的伤势只能乖乖答应,“好吧,那你专心点,别偷看我!”
白习恨不得钻入床底,此时自己不应该在这里闪闪发光啊!
谈笑间,氛围轻松不少,疗伤速度也快了,殷颜时不时地瞥向那卷话本,心底里总有种不由自主地想要翻阅的冲动。
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撤回。
“殷姑娘,听说你受伤了,可好些了?”来者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殷颜叫不出名字。
玄修锐利的眼神扫过门框,沉声道:“是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