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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3页）

如今计划顺利完成，也是时候把小鸟接回来了。

“我们得避开追兵，不然太麻烦了。33倒是可以办到，但这样搜索范围太小。”

“…33是你之前让他导航的那位吗？”罗西南迪见秦青再次提及33，忍不住问道，在那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秦青身边有这样一位存在。

“是的，他是我同事，但他不是人，你们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说话，嗯…可以理解为某种有灵魂的机械？”当时迫不得已暴露了33，秦青也没想着再隐瞒，干脆介绍了一下。

「……」

“原来如此。”罗西南迪不知为何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他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衣架上的马戏团备用服饰上，“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几分钟后，房间里多出了一个小丑和一个驯兽师——只有这两件衣服符合他们的尺码。

秦青左手拎着一条坚韧的长鞭，右手扶着头顶的黑色西部牛仔帽，低头审视了自己这一身新行头——挺括的红色条纹衬衫，印有马戏团标志的黑色亮面皮外套，修身黑裤和及膝黑色长靴。

她又望了一眼穿着花里胡哨、缀满绒球小丑服的罗西南迪，发自内心地质疑道：“这不就是换了一身衣服吗？”

她绕着罗西南迪转了一圈，用鞭梢轻轻点了点他衣襟上的红色绒球，“这样真的可以让他们认不出我们？”

“可…可以，我们做伪…伪装任务都是这样。”罗西南迪别过头，就是不看秦青，垂落的金发下隐约露出的耳根通红，连说话都莫名结巴起来。

秦青危险地眯了眯眼，这在她看来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握着鞭子有节奏地敲了敲掌心，斩钉截铁道：“不行，我们还得再准备点别的。”

“坐下。”她用鞭子指了指化妆镜前那张略显陈旧的丝绒凳。

“嗷…”罗西南迪乖乖坐下。

秦青见状，满意地放下鞭子，从凌乱的化妆台上翻找出人体彩绘颜料。她的左手轻轻捏住罗西南迪的下巴固定，右手执起画笔。

“闭眼。”

她沾起藏青色颜料，笔尖却在即将触及他眼睑时顿住了，她眉头微蹙，“罗西，眼睛不要眨。”

罗西南迪恍若又一次坠入深海，眼前是一片漆黑，秦青的指令从遥远的海面传来，模糊而失真，缺氧让他的思维停滞，无法做出及时反应。

失去视觉更是让他的其他感官无限放大，又无限聚焦于那唯一的感知源——秦青轻缓的、拂过他脸颊的呼吸，下颚处温凉有力的手，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他说不清是什么，只觉得更加难以呼吸。

他本能地想睁开眼，这或许能缓解眼前近乎窒息的煎熬，但又本能地不想违背她的意愿，这种挣扎让他的睫毛颤抖得更加厉害。

秦青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化那种眼睛上下有三角形图案的传统小丑妆，笔尖转而在他右眼下方画了个简单的倒四角王冠。

若要问画这个图案的缘由，嗯…约莫是灵光一闪，当秦青近距离端详这张脸，她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好像小王子。

她又换了一只细笔，蘸满暗红色口红膏，开始细细描摹他的唇形。

笔尖每一次按下，那柔软的唇瓣便微微凹陷，当笔尖撤离，又悄然弹起，只留下一点湿润的红。

秦青继而悬起笔，顺着他的嘴角向外平稳地一划，一道延伸至耳边的红痕便跃然在白皙的脸上，为他清秀的脸庞添上一分难言的阴柔与艳丽。

周遭静得可怕。

秦青眼帘低垂，不知何时，罗西南迪的脸上已布满潮红，她的面色平静，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地放慢了。

一时间，化妆室内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竟让秦青分不清，到底是源自谁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