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岔路口告别。
到底还漏了什么线索?
摘星楼后楼,长桌前林雨时翻找着近几个月的账簿。
刺史,摘星楼,锦盒。
如果摘星楼会是这场交易的媒介,那么她一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会在哪?
粗糙的纸张在她指尖翻动,一页又一页,墨色字迹在她眼底跳动。
九月十五,银鱼出售五百斤。
八月十五,银鱼出售五百斤。
七月十五,银鱼出售五百斤。
一斤银鱼十两银子。
不止这些,还有前面几个月的交易记录,都是在每月十五这日,摘星楼会售出一批银鱼。
买家是刺史府。
古代官府采购并非随意交易,需出具正式文书。
刺史府采购鱼货时,会由账房或采买吏员出具采买牌票,上面明确写着采购品类、数量、定价及付款方式,文末有经手官吏的签字画押。
所以她这里有刺史府这几个月的购货记录。
但之前摘星楼都是直接跟渔民队伍直接收购银鱼,自从前些日子岑记鲜承把泠泽湖一带的渔民队伍都收揽了,摘星楼可以在岑记鲜承买到筛选过的品质更稳定的银鱼,但是相应地,购买价格也会更高。
这个月如果还要收购银鱼,就不会是账簿上的这个价格了。
林雨时合上账簿,眼神落向虚空。
她知道他哥跟刺史府交好,刺史府是摘星楼的老主顾了,之前从未觉得这银鱼收购的事有什么问题。
但现在看,怎么看怎么奇怪。
要直接问问他哥吗?
……
“银鱼五两银子一斤,这位客人,看看新鲜的银鱼吧。”
岑记鲜承,伙计们热情地招呼着。
铺子内屋里,岑嫤云坐在桌前,提笔圈写着。
岑嫤云记得,苏清说让她把近三个月的鱼货进货价、卖给各酒楼和商贩的售价,都整理一份。
她都整理出来了。
虽然之前她用摘星楼算错账作为理由,帮林雨时掩护,但毕竟那天她只是跟林雨时做做样子,账簿最后也没查。
今日她自己全部把之前几个月的账簿翻出来,才发现些问题来。
生鲜价格的确有波动,波动的主要原因是官府税收的变动。
其中尤其是银鱼,价格变动最大。
卖给酒楼的,摘星楼的价格最低,因为摘星楼的需求量是最大的,给其他商贩的价格倒是都差不多。
岑嫤云合上账簿。
她想起来,之前摘星楼就是想断了岑记鲜承的银鱼供应来源。
摘星楼要这么多银鱼做什么?
“阿云,你怎么一直皱着眉头?”裴言说着,一边伸着手指碰上岑嫤云的眉间。
岑嫤云微微后仰躲开。
裴言怎么又来岑记鲜承。
指尖柔软细腻的肌肤一触即逝,裴言表情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