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手还挂在他胸前,腕间绕着串三绕的南红手串,是上好的火焰纹柿子红,有两颗略大些的单独垂落。
红色中有金光,像是血泊里的一抹亮。
就像是她对他一样。
在上海,还有在达瓦的这些天,其它的饰品好像可能改变,但是除了从红桦林回来的那个下午,其余时间这串都在她手上。
注意到他的目光,她的手飞快向后一缩:“这个不能给你。”
见他又转向被她随手扔在换鞋凳上的衔尾蛇手镯,风岐又是一藏:“这个也不行。”
应柏哑然失笑,他在她心里应该已经是负分了。
今天去程在红桦林停了一下,他的墨镜还在那里,不知是被游客还是被他自己给踩得稀烂。
他把这副和她的那副都洗净了,找了一只小小的盒子混在一起,藏进衣柜角落里。
她掉落的牛仔帽他也找到了,洗干净了还在晾,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告诉她。
“我不要什么,我…”可那天夜晚她的歌声还在耳畔:“要是、要是可以。。。”
“你能为我唱首歌吗?”
风岐诧异地望向应柏,就见应柏落下了泪:“抱歉,我。。。”
“我是说,”他忙换了个问题,“那天。。。你在阳台上,唱的是什么歌,可以告诉我吗?”
风岐回忆了半天,回答他:“《阳台》。”
应柏重复一遍:“你是说,就叫这个名字,对吗?”
风岐一派真诚:“音乐剧《罗密欧与朱丽叶》里面的,《Lebal》。”
在阳台上能唱什么,当然唱阳台啊。
——
应柏以为是自己将“罗密欧”听成了“卡西莫多”,可风岐告诉他的那首歌,怎么都听不出相关的音节,情绪也完全不一样。
那旋律十分陌生。
他怔怔看着歌词,满眼中只有“代价”二字。
看得太久,歌按照顺序转到下一首,罗密欧问神父:“你爱的是上帝,但我爱的是朱丽叶。如果人都必须要付出代价,告诉我我的代价是什么?”
她好像…又撒谎了。
他熄灭屏幕,对着浴室的镜子解开衬衫。
刚才抱着她,右腹渗出一种极其细微的麻痒感。
那时身心都处在滔天巨浪般的变化中,他无暇顾及。
镜子里,他右腹上一道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年的刀疤完全愈合,如今那里连伤疤脱落后的白色痕迹都没有,只剩下一小片光洁如新的皮肤。
——
十一点,风岐从大堂里被自己搬得别别扭扭的位置上起身合了电脑,去冰柜里取了听啤酒,灌下去大半。
霍宁原本还以为风岐是起得早,两句话一问就要抬手。
风岐飞快求饶:“就讲几句话,讲完我踏实了就睡。我又不知道我几点才能爬起来。”
风岐自然要问她是怎么退的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