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柏倚在廊下接了个电话,就看到风岐怒气冲冲地向内走,后头还跟着霍宁一路在劝。
“哎哎哎你客气点儿,他也被吓着了。”
“好好儿说话。”
风岐顿在原地绷紧脸,重新迈开两步,将手里空易拉罐扔进垃圾桶。
她从冷柜里取出一瓶啤酒,抬手要去摘挂在冷柜边的开瓶器。
霍宁劈手一夺,给她换了个听装的,顺手给她拉开拉环。
秦思勉开门见是风岐,惊喜万分:“风大小姐!”
风岐挤出个友好的笑来,秦思勉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忽又看向她的酒:“你咋还能喝酒呢?你不是怀孕了吗?”
应柏腹前一重,是风岐把酒塞进他的怀里。
“他的。”
应柏下意识接过,对上秦思勉惊诧的眼,抱臂将酒悬在身前。
“他。。。老家也是银川的?”
风岐正要呛声,就听应柏在她背后沉声道:“北京人,祖籍山东。”
霍宁:“行了行了,别有的没的了。”好好儿的怎么还拉上家常了。
秦思勉赶忙赔笑,替风岐拉椅子:“坐、坐啊,风大小姐,你。。。”
他觑了眼风岐,又觑了眼应柏。
风岐现在坐不下来:“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啊?”
霍宁本打算缓和着点儿告诉风岐的,本说是在附近,风岐一直盯着手机不作声,后来说到要找秦思勉了,霍宁这才说了实话。
风岐登时就向里冲,拦都拦不住。
“有人告诉你我住哪儿吗?”
“没啊,就。。。”秦思勉看了一眼应柏,风岐皱紧眉头,霍宁附耳简单交代经过,人家这是追着应柏过来的。
“没人告诉你我在哪儿吗?”
“啊?没啊。。。”秦思勉求助似的看向霍宁,风岐将和楚天阔的对话框抬到霍宁面前,她们的对话还停留在山洪暴发那天。
简单的寒暄以楚天阔的一句【好,那我们北京见】结束。
“咋、咋了?”
“一日到夜白相相,各歇白相到自个头上了,好玩吧?”
秦思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生撒个事体哉?”
之后两人的对话于霍宁和应柏而言算是加密通话,风岐语速飞快,只有在提到“青女”和“赤帝”时会丝滑地转成普通话。
秦思勉先是惊恐,连连摆手,之后就愕然地睁大了眼,再之后,他看了眼应柏,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风岐什么。
风岐笑盈盈的,没两句,秦思勉尖叫:“真个啊!倷勿要骗吾啊!”
“真个呀,”风岐同样看了眼应柏,“倷千万弗要搭伊讲,弗然格钞票倷贴拨吾哦!”
秦思勉连连点头,对着嘴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守口如瓶又忙放下:“伊拉屋里组撒各啦?嘎多钞票?”
刚才风岐那一扭头,眼中狡黠一览无余。
应柏去过苏州很多次,但许多话还是听不大懂。风岐的普通话基本标准,口头语还带着些北方人的习惯。但与许多南方人一样,她有两对前后鼻音是不分的。
“in”、“ing”和“en”、“eng”。
因此,她念不对他的名字,但他喜欢听她那样念他的名字。
她会把“应”读成“印”,念出来脆生生的,给他与他的名字赋予勃勃生机。
他觉得她这样念才是对的,她念出来的才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