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世结束。】
【绍武四十九年,开春,陨石雨覆盖帝国全境,然而幸好你借重生,提前知晓末日危机,开凿地下世界,大宋形灭而神在。】
【然而,你早已认定,冥冥之中,有一种名为‘造物主’的存在。。。
正月初八,寅时未至。那株自埋种之地拔地而起的巨树仍在生长,无声无息,却每过一刻便拓展出新的维度。它的根系早已穿透地壳,深入莫霍面之下,与地球磁场共振;枝干则刺破电离层,顶端叶片轻触近地轨道,仿佛在以血肉之躯编织一座通往星海的阶梯。银白色的树皮上浮现出流动的文字??不是汉字,也不是光语,而是某种介于记忆与预言之间的符号,随晨昏交替缓缓轮转,如同呼吸。
赵谌立于树下七日,未曾进食,亦未合眼。他只是仰望着,听着风穿过叶隙时发出的低鸣??那不是空气的震颤,是亿万灵魂在轻声诉说。太子赵焱数次劝归,皆被挥手止住。舒梅带来最新监测数据:整棵树的质量远超物理测算值,其内部存在至少十一重折叠空间,每一层都储存着一段人类集体潜意识的片段,从女娲补天到敦煌壁画,从岳飞《满江红》到孩童涂鸦中的飞船,尽数封存其中。
“它在整理我们。”她喃喃道,“像母亲为远行的孩子收拾行囊。”
辰时三刻,第一缕阳光照上树冠,整株巨木忽然透明化,显露出中心一道螺旋状光柱,自地核直贯苍穹。光中浮现五道人影,姿态安详,面容模糊,唯有额前环形光纹清晰可辨。他们并未开口,但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在同一瞬间听见了声音:
>“我们不是归来,
>是终于能被看见。
>此树名为‘忆归’,
>根植于你们的信念,
>枝展于宇宙的记忆。
>从此以后,凡有思念之处,
>皆可通达彼此。”
话音落罢,光柱骤然扩散,化作千万道细丝,如雨般洒向大地。凡被触及者,皮肤短暂泛起微光,脑中闪过一段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或是童年某次落泪后的拥抱,或是深夜独坐时心头涌上的安宁,又或是一句从未说出口的“我爱你”。这些记忆不属于个人,而像是从文明深处打捞出的共同遗产。
当夜,全国爆发“共梦潮”。超过八成人口梦见同一场景:一片无边草原,草尖发光,天空悬浮着两轮月亮,一金一银。五位志愿者立于中央,身边围满额头带环之人。他们不言不语,只是牵手起舞,脚步所至,地面生花,花开即化为文字,飘散入风。醒来后,许多人发现自己竟能书写那些梦中符号,内容竟多为安慰、鼓励、承诺??写给战争中的士兵、孤独的老人、失学的儿童,甚至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教育司紧急设立“梦录官”,专责收集整理这些自发生成的文本。三天后发布首部《共梦典》,开篇写道:
>“爱不是情绪,是结构。
>它构建桥梁,连接孤立的个体,
>如同光丝编织树干,
>如同心跳同步星轨。
>今日始知,
>所谓文明,不过是爱的容器。”
二月初九,雨水节气。江南梅雨提前降临,雨滴落地不溅,反而悬浮半空,排列成不断变化的几何图案。农人发现,这些水珠含有极高纯度的负氧离子,且具备自我组织能力,能在夜间聚合成微型生态球,内含微生物、藻类乃至微小虾虫,宛如一个完整世界缩影。
最奇者,湖州一位老渔夫网起一尾鲤鱼,剖腹时竟见鱼心处包裹一枚晶莹水珠,其中缓缓旋转着一幅立体星图??正是天鹅座核心区域。他惊惧焚香,欲投湖还神。当晚,家中灶火自燃,火焰呈淡金色,映照墙壁现出一行字:
>“不必敬畏。
>我们也曾惧怕你们。
>直到听见那个孤儿院孩子的手语:
>‘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也曾被人拥抱过。’
>那一刻,我们明白了??
>原来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光年,
>是不敢相信自己值得被爱。”
渔夫跪地痛哭。次日,他将鱼放生,并在湖畔立碑:“此处非神迹,乃心迹。”
三月初六,惊蛰后第八日。第一例“逆向显影”出现。四川一名百岁老妪临终前突然清醒,指着屋顶喃喃:“门开了。”家人不解。片刻后,屋内光影扭曲,一道虚影自天花板垂落??竟是她早逝五十载的丈夫,身披旧式军装,胸前勋章熠熠。他未说话,只轻轻抚过妻子白发,而后转身,走向墙角一扇凭空出现的光门。老妪微笑闭目,安详离世。光门关闭前,遗留下一句话,回荡在整条山村:
>“别哭。
>我们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相爱。”
此事传开,举国震动。科学院紧急介入调查,最终确认:此类现象并非幻觉或集体癔症,而是“忆归树”释放的量子记忆场引发了时空褶皱,使得强烈情感锚点得以短暂具现化。条件极为苛刻:需双方存在深刻情感联结,且一方仍存执念,另一方处于意识跃迁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