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王承训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拍在桌案上。
萧弈目光一凝,心道果然如此。
聂文进、刘铢等人苦苦搜寻之物,真就在王承训手中。
布包一抖,先落下一个黄铜兵符,沿续唐朝对“李虎”的避讳制成了鱼的形状,半掌长短,在案上一分为二,契合处刻有十二道细密齿痕,错落有致,严丝合缝,右符刻“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左符刻“天福九年造”,将符、君符都在,可见史弘肇之跋扈。
之后掉落了一方铜质印章,上铸纽兽,口中穿孔,系红绶,印面刻九叠篆的“枢密院之印”五字,印面边缘残留暗红色印泥痕迹。
“叮。”
一声轻响,似金戈铁马,天下兵权,仿佛就在这方寸之间。
王承训一笑,转过头,目光灼灼看向萧弈。
“萧都头,官家为奸臣所迫,遣你带密诏、兵符、枢印给阿爷,命他举兵入京,清君侧,救天子于水火,是也不是?!”
萧弈与王承训对视,看到的是一个年轻人的慷慨激昂、战意蓬勃。
这一瞬间他还真想过,难道自己改变了历史的车轮,皇位未必就归属郭威,也有可能换王殷?
“够了!”
王殷一声低吼,如同惊雷炸响。
他眼中寒光闪烁,起身,两步上前,抬手,给了次子狠狠一巴掌。
“啪!”
“阿爷?”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阿爷岂不知,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宁有种耶?”
“啪!”
王殷反手又是一巴掌。
书房一片死寂。
片刻,王殷声音沙哑地开了口。
“大郎。”
“孩儿在。”
“看紧这孽畜,再命陈光穗召集牙兵,待命。”
“是。”
王殷一把将桌案上的密诏拿起,兵符、枢印滚落在旁,发出轻响。
他把密诏往萧弈怀里一塞,道:“你,随老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