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人按住沈瓒的手,笑道,“放心吧,来前我就交待了,万不可扰了瑶瑶。上山后,他们自会远远避开瑶瑶所在的位置。”
“看到李东海递上的资料和黄金,领导还说,早年老爷子捐献了全部家资,什么也不要,就向他讨了一份墨宝,一个清单签名。如今瑶瑶紧跟老爷子的脚步,帮忙打捞了那么多黄金,解决诸多问题,他再写一份手书还是要的。”说着朝后面警卫员提着的密码一指,“就在那里放着呢,办完事,你帮她收下。”
“是。”
说说笑笑,走走停停,半小时候后,一行人到了山腰,松柏掩映间,几人很快就看到了墓碑前的谢瑶。
老人松开沈瓒搀扶的手,整了整服装,接过警卫员递来的香,点燃。
谢瑶往旁边爬了几步,让开位置。
老人拜了三拜,恭敬地插入墓前的地上,随之冲众人摆了摆手,只留了沈瓒在跟前。
谢瑶好奇地扫过老人弯腰间映入眼睑的肩章,又瞅瞅沈瓒,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个人物?“瑶瑶,这是卫司令。”沈瓒蹲在谢瑶身旁,将老人前来的目的和带过来的笔记、领导的墨宝说了一遍。
老人蹲在谢瑶面前,诧异道:“她能听懂?”
沈瓒点了点头。
要木珠的开解之法吗?还别说,路上这几天,谢瑶无事翻了翻脑中属于陆南琴的记忆,还真从中看到一条。
谢瑶抬起前肢抚过身前的泥土,沈瓒忙折了根草茎塞进她嘴里。
叼着草茎,谢瑶写道:“救助郑威、左志军不难,打开木珠舀出里面的井水,让二人长期饮用,再配以中医的针灸之术,短则两年,长则五年就好了。”
老人看得心下一喜:“瑶瑶知道怎么打开木珠?”
谢瑶不舍地看向沈瓒。
沈瓒心下一痛,隐约明白了什么,泪刷的一下就涌出了眼眶。
“卫司令!”沈瓒哽咽道,“能否让我跟瑶瑶单独呆上一会儿?”
老者人老成精,目光从一人一龟面扫过,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张了张嘴,良久悠然一叹,拄着膝盖站起,朝一旁的山道走去。
“瑶瑶,”沈瓒抱着谢瑶的脖子,痛哭出声,一迭声道,“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早知道,交什么珠子啊……”
谢瑶感受着落在脖子上的滚烫泪水,红着眼眶咧了咧嘴:“小瓒,一次次重生在各种动物身上,你要想,这是一种多么奇妙地旅程。”
“我是怕……”
“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怕我就次一去,就是终年。我也怕,有时会怕得睡不着,可那又怎样,有些事我们无力改变,倒不如让一切顺其自然。也许,不久之后,我们又相见了,到时你可别认不出我啊……”
絮絮叨叨,谢瑶也不知自己都说了什么,最后口干舌燥,眼见天色将晚,不由推了推沈瓒:“好了,让赵廉带着木珠过来吧。”
陆南琴算是死于她和沈瓒之手,木珠说什么也不能落到陆家手里,焉知对方日后不会报复。
沈瓒心情沉重地起身,叫来了赵廉。陆南筝不服,待要叫嚷,老者一个眼神扫过,吓得他立马不敢吭声了。
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的手杖,老者来到谢瑶面前,郑重道:“瑶瑶,不管结果如何,这个人情我们军部承了。68年,你父亲的事,你放心吧,我会安排人处理,若是那时我已去逝或是不在原职,我也会交待好一切。”
谢瑶点点头,冲赵廉招了招手。
赵廉蹲下,谢瑶伸头与他额头相抵,轻轻阖了眼,将自己的作为鹦鹉和灵鼠的两世记忆朝他渡去,怕不够,连陆南琴留在脑中的记忆也一并给了他。
大量的记忆涌来,犹如万千触手一起搅动脑仁,赵廉疼得脸部一阵扭曲,汗湿衣背。
老者和沈瓒守在一旁,一颗心吊着忐忑难安,好似过了很久很久,又似刹那之间,一人一龟分开,双双晕了过去。
“瑶瑶,瑶瑶……”
“赵廉!”
老者忙朝山道一招手,对跑来的警卫人员叫道:“带上他们,我们去山下的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