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灵深处那想记起,偏偏又不记不得的人物、过往,还有爸妈。
它们重重地压在心头,至使她于晕迷中亦是泪流不止。
办公室内的休息室里,沈瓒抱着瑶瑶坐在床上,双目低垂,难掩心痛地一遍遍抹去瑶瑶眼角的泪。
赵廉急得在屋里来回地转圈,半晌压低声音吼道:“你倒是说话啊,它是不是瑶瑶?”
沈瓒骤然抬头,如恶狼般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呲牙低喝道:“闭嘴!”
这一刻的沈瓒是怨的,甚至对赵廉还有些牵怒。
赵廉抹了把额上急出来的汗,转身出了休息室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气将已放凉的半杯水灌进了肚。
放下杯子,赵廉扶着休息室的门框,恨铁不成钢地斥道:“它既然不舒服,咱就找医生,你抱着它呆呆地坐在这里有什么用?”
“闭嘴!”沈瓒双目刺红,带了噬血的怒意。
找医生!他不知道要找医生吗?可医生有什么用,昨天瑶瑶痛成那样,医生不也没查出什么。
赵廉知道自己但凡再说一句话,沈瓒非发疯不可,这会儿他已无理智可言。
由此也单方面地证明了,眼前的黑猫就是瑶瑶。
捏了捏鼻梁,赵廉只觉棘手。
瑶瑶日记里清楚地记着,68年的12月22日她被人击中头部,昏迷中被一抹外来灵魂夺舍,穿到了40年的鹦鹉身上。
12月22日离现在只有两个月。
短短60天的时间,他们真能成功地将瑶瑶的灵魂送回她的身体里吗?
若是不能,瑶瑶怎么办,继续穿到各种动物身上活着?
第15章
瑶瑶醒来已是半天后,挣扎着从沈瓒怀里爬起,这会儿她只想知道自己那些模糊了过往,忘记的记忆里都是什么?
还有当龟祖时,念在嘴里的爷爷,川城半山的墓碑,想起时,她心头为何会悲伤哀痛地难以释怀。
“喵、喵”看着赵廉,瑶瑶急切地嘶叫着。
“瑶瑶,瑶瑶,”沈瓒一下一下地顺着她弓起的脊背,“别急,别慌,你想知道什么?写下来,我们告诉你。”
打发了听到瑶瑶凄厉叫声,闯进来警卫员,赵廉寻了张硬纸和铅笔过来。
瑶瑶锋利的爪子划过他的手背,抢过他手里的纸笔写道:“爷爷是谁?”
她迫切地想知道,为何她一想到“爷爷”二字,脑中会闪过五岁那年,灰黑世界里的白色轻纱和她家隔壁那冷寂的四合院。
赵廉没在意手背上被她划下的血痕,看着瑶瑶怜惜地轻叹了一声,当着一人一猫的面,拿出钥匙,打开密码箱,拿了本相册和一本画有美少女画像的笔记本出来。
“这画有印象吗?”赵廉将笔记本放在床上,点着封面上用彩笔画的少女,垂眸看向小小的黑猫。
赵廉接收了瑶瑶作为鹦鹉和灵鼠的两世记忆,对那两世瑶瑶经历的点点滴滴和所言所行,每每想来都如历历在目。
有时他都不分清,自己是赵家赵廉,还是被迫穿成鹦鹉、灵鼠的瑶瑶?
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对瑶瑶放不下、了解最深,沈瓒是其一,他就是其二。
瑶瑶跳下沈瓒的膝头,走到笔记本前,盯着少女看了片刻,脑中隐约闪过,她向人……讨要笔记本的一幕。
晃了晃脑袋,那个她撒娇讨要的人,记忆中还是模糊一片,看不清楚。
抬起的爪子从少女脸上轻轻滑过,这画,像她的手笔,又有些不像,比她本人画得要丑些,不过她知道,这画的是她谢瑶,聊城纺织厂厂长谢言之女,她没被人夺舍的第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