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梁至遥湿润的眼神看着他脱口而出:“既然是迟早……那今天呢?”
她心一横,借着已经口出狂言的事实抛掉了羞耻,脸颊绯红地看他:“也不是你一个人……觉得很难刹车。”
谭序错愕一瞬,眸色幽深,又低头吻她。这次不加克制,欲望被彻底点燃。
他用舌尖在她口腔长驱直入,以侵犯领地和夺取呼吸为目的的吻,带着明晃晃的动物性,似乎着意进行某种警告和预演。
健身完洗过澡,下一步似乎顺理成章。恋人的脚步在拥吻中踉踉跄跄,但还模糊地知道卧室方向。到床边时,她又忽然有点羞怯,不知道该看哪里。
他再次确认,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想好了?”
“嗯,”梁至遥抬头,目不转睛地看他:“……我想要你。”
所有爱恋终究走向床榻,他们未能免俗,但也不必免俗。如果因为想证明什么而刻意压抑对彼此身体的渴望,好像也有点傻。
下一秒就形势突变,她被谭序抱着压到床上,他急切的吻第一次落在了她唇瓣以外的地方,脖颈和锁骨遭到吮吸和舔舐。亲吻沿身体轮廓向下,落至胸前时,梁至遥忍不住吸了口气。
她模模糊糊地想起以前这种场景都爱描述“像雨点一样”,实际试过才知道,比起冰冷的雨点,这大概更像四处点火,每一团都越烧越旺。
呼吸急促,方寸大乱。他动作很轻但有条不紊,一件件卸下彼此衣物。
脱去上衣的时候谭序突然笑了声,露出线条紧实的上半身后,又捉住她手腕提起,“你上次惦记的腹肌,要鉴定一下吗?”
视线望去时,不可避免被紧挨腹肌、存在感强烈的另外一处所吸引。她脸腾地发热,但又不想认输,还是硬着头皮摸了两下,装模作样地说:“嗯……锻炼挺有成效哈。”
但这种强装的淡定很快偃旗息鼓。内衣被解开的时候,梁至遥的脸已经红得发烫了。
这种时候到底应该什么表情?她找不出答案,索性逃避般闭上双眼。见她这样,谭序有点想笑:“怎么像要受刑一样?我有这么可怕?”
“呃,你不懂,”她睁眼,目光却别扭地看向一侧,“可能边界感太强就很难想象和另一个人卸下所有防备、变得这么亲密。就算身体想要,心理上还是会有点慌。”
“是吗,”他轻笑,执意偏头对上她的视线,“那我得争取表现好一点,让你喜欢上这种感觉。”
对话暂停,换成身体代替语言进行交流。谭序再次低头吻她,又拨开梁至遥的头发轻咬她耳垂,交换呼吸之间,手掌动作也愈发得寸进尺,在她身体各处流连。
铺垫很久,两人都有点难耐,他俯下身与她肌肤相贴,耳鬓厮磨间,手伸长去拉床头柜的抽屉,一阵摸索。
出于某种故作潇洒或是掩耳盗铃的下意识回避,交往后梁至遥其实并没有真的问过他这个问题,但内心早已默认两人性经验并不对等,真的到这时,又忍不住会开始瞎想。
比如:这东西是什么时候买的呢?是刚买的还是本来就有?
再比如,他这一套撕开包装的动作算熟练吗,还是也透着那么点生疏?
“在想什么呢?”发现她走神,他惩罚似的咬了下她的耳垂。
梁至遥不愿在这种时候提及如此微妙的话题,于是顾左右而言他:“万一很疼……怎么办?”
谭序想了想:“可能就像那次你问人喝醉了是不是真的会断片一样?说来说去,只能自己体验过才知道了。”
他已经戴好,但察觉她的沉默,动作一顿,揉着她头发安抚道:“没事的,如果你害怕,我们就停,到你想要的时候再说。”
梁至遥闻言一惊:“你都……那样了,还能停吗?”
“哪样?”他笑,故意暧昧地抵住她,“这样吗?”
她吃瘪不再接话,心里迷迷糊糊地想,这不会又是什么以退为进的高级套路吧?他这么半真半假地说可以停下,她反而又按捺不住了,双手圈着谭序的脖子,舌尖舔过他唇缝,笨拙地勾引。
“到底是怕还是想要?”谭序被她来回折腾到郁卒,终于明白这人就是又菜又爱玩,恶狠狠地咬了口梁至遥的锁骨,声音低哑:“刚才勉强能停,现在晚了。”
或许人类在展现动物性上天然具有更为复杂的路径,因此欲望点燃后分出两条矛盾的支线,在粗暴的征伐外还衍生出温柔的缠绵。他进入的时候就是如此,让她紧张的情绪莫名得到安抚。
起初还是会有痛楚,梁至遥想转移下注意力,也不甘心只被动承受谭序的引导,忍不住开始有样学样,反过来去撩拨他。
只是这种依葫芦画瓢的挑逗毕竟还是有点生涩,她大着胆子在谭序身上触摸和探索,撩得太过火了又还是有点害羞,最后往往不上不下,红着脸半途而废。
这种反客为主的机会也只存在于情事初始。她很快意识到,谭序的绅士作风仅维持在一定范围内,这件事上其实热衷于掌控节奏。他刚进入的时候还很温柔,慢慢等她适应,到后来见她渐入佳境,则变得没那么好说话了。
他始终略带强势地主导,情动时抓着她的脚踝,眼神依然是温柔的,却抽送得越来越深,还会在梁至遥咬着嘴唇压抑呻吟的时候用手指迫使她张开嘴,偏要听她难以自控的喘息和惊呼。
但她又并不感到自己完全是被动参与,因为谭序会对每一种尝试观察她的反应。他敏锐的洞察力在这件事上同样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在她适应后,不需询问就能找到使彼此快感重合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