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6楼的走廊上就忍不住开始亲吻彼此,脚步和呼吸一样凌乱。进门后灯都没开,两个人颇为勉强地挤在浴室里一起洗澡,由于过分急切,动作快得像打仗。
这场纪念日晚餐并没有人喝酒,但梁至遥却觉得此刻如同醉意上涌,连站稳脚跟都变得艰难。
“至遥……”
名字是最短的咒语。肢体相触的时候,他像念咒一样在她耳边轻唤,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皮肤上,有点热,又有点痒。
刚交往时,谭序很喜欢连名带姓地叫她,但被梁至遥多次抗议。她原话是:“像我们这种三个字的名字,从来没被亲近的人叫过大名,偶尔在父母嘴里听到完整的版本,都是闯祸了要被算账和教训的时候。”
从小到大,这种听到全名就觉得大事不妙的第一反应已经深入骨髓,即使语气再亲昵也很难消解。于是在她的坚持下,谭序听从建议改叫后面两个字。这种叫法本来在情侣间很常见,但他发觉梁至遥仍旧只叫他“谭序”,又觉得不太公平。
“谁让你名字是两个字,就是会吃亏的,我也没办法嘛。”她得意洋洋,“实在不行,我可以叫你‘小谭’,你觉得怎么样?”
“小谭是什么?”他斜她一眼,“按年龄算,我本来应该是你学长,没大没小。”
“哦,”她故作正经,逗他,“那你是更想被叫老谭?”
谭序发现梁至遥恋爱后有时会突然变得幼稚,开一些无厘头的玩笑,随时间推移愈发放肆,还经常挑衅似的调戏他两句。他对此的反应一般是用成年人的方式调戏回去,让她认清自己脸皮终究还是不够厚的现实。
比如那时候,他就把梁至遥圈在怀里,在她耳边轻笑:“其实叫法可多了,你要是实在想不出好的,我们可以到床上慢慢商量。”
果然,她听到这种话就怂了,骂了声变态后立即遁走。
此时听到他在耳边叫自己名字,梁至遥莫名又想到前几天这段对话,耳根有点发热。
说不上来的原因,她感到今晚的谭序有点不一样。他的吻从唇边开始,沿她身体曲线一路向下,直到经过肚脐。停顿两秒后,倏然捉住她脚踝,迫使她双腿分开。
然后他俯身低头,脸就靠在她腿间。
“你别!不要……”她没说出口的抗议被他用手捂住。
他手掌很大,本来只是捂她的嘴,连带着眼前也一片黑暗。看不到只能听着,像某种特殊的恶趣味,她在未知中涌上难堪,可又感到心里莫名发痒。
“你想干嘛?”梁至遥声音发颤。
他笑了声,故意拖了几秒才在她耳畔回答:“想看你失控。”
这是种很矛盾的心理。他欣赏她的理性,又渴望她偶尔在他面前彻底失去理性。
谭序的手很快离开她的脸,但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恶趣味——他伸长手臂拧亮台灯,为了叫她看清一切如何发生。
梁至遥脑袋轰的一声,感觉到他在腿间轻轻的啄吻和舔弄,还有温热的鼻息。几下后他又抬头笑着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不喝酒的时候脸也能这么红。”
心里清楚,此刻回答什么都只是徒增对方调笑资本,她不说话,咬着嘴唇往旁边转过脸,下巴却又被捏住,视线被强迫定格在某处。
他对她说:“不许闭眼。”
要疯了。
其实,即使嘴不像一开始那样被他捂住,她也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了。他唇舌动作间,她身体先于理智投降,某处泥泞不堪,再抗议也失了底气,反倒更像某种欲拒还迎的调情。
他的舌头有粗粝的触感,体验很陌生也很新奇,何况这种过分亲密的行为本来就会带来巨大的心理愉悦。她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但那火焰很温和,只感到温暖而并不具有灼烧感。
或许边界被打破太多,梁至遥反而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很快,她的理智被全然抛之脑后,身体只随着欲望沉浮,随他的探入和搅弄上升下降。
极乐之后她身体仍在颤抖。谭序扯过床头柜上的纸巾,由上往下地看着她促狭地笑,又不紧不慢地擦拭脸上的痕迹,最后伸出舌尖舔了口嘴唇,喉结上下滚动。
他是故意的。
梁至遥羞愤得咬牙切齿,但她确实也是享受的,于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很快发现谭序最初的温柔只是开场。他故意放置自己的欲望不顾而先为她服务,进入后却立即展现比平时更为激烈的动作和粗暴的力道。她被撞击得无法承受,吻住他嘴唇的动作都难以维持,支离破碎地泄出呻吟。
这一晚他们其实都有点失控。明明第二天都要上课上班,他却一直不肯结束,反复折腾到半夜,而且再不遮掩恶劣本性与掌控欲,一定要她说出那些羞耻的词句才肯释放。
许久后,梁至遥以为到此结束,被谭序搂在怀里抱着休息,他们也没说什么话,就一边平复呼吸一边看着天花板放空,周身有种懒洋洋的幸福感。
因为刚才解锁的某种新体验,她这会儿突然有种迟来的羞涩和难堪,于是假装困了不肯睁眼。
结果又被谭序拆穿,在她耳边笑:“你装睡还挺明显的,嘴唇都有点抿着。”
“你好烦。”她嘟囔,索性转过身背对他,却又遭到强硬阻止。他胸膛紧贴着她后背,手臂从后面禁锢住她身体,几下扭动间,再次擦枪走火。
梁至遥吓了一跳:“那个,我们要不要稍微有点节制……”
“你放心,”他无奈,“……刚刚用掉最后一个,只能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