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随口问,忽然又说,“我好像猜到你要说什么了。”
他挑眉:“是吗?那你猜猜看。”
梁至遥略一思索,“这个问题是……你会不会永远这么喜欢我?”
他有点吃惊:“猜对了。”
“好像也不难猜?”她笑,“不是有那个说法……爱情三要素?激情、亲密、承诺。”
激情与亲密已经毋庸置疑,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最大疑问只剩承诺,所以没那么难猜。
默契地猜对答案后,她却说:“我应该永远不会问出这个问题的吧。”
“为什么?”他似乎想到了别的地方,“还在怀疑我是个渣男?”
“当然不是啦,”她在黑暗中摇摇头,“而是我觉得……这个问题好像没有意义?明明所有承诺都只对当下负责,很多誓言即使后来被打脸,在说出口的时刻也是真诚的。所以这个问题有点不够自洽,很像是在强人所难,同时也带点自欺欺人的性质吧。”
谭序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她:“你这算不算……有点悲观?”
“也许吧,”她说,“我一直在想……如果把每个人的人生轨迹比作一条线的话,那么有的人互相是平行线,从始至终毫无交集。有的人会相交,但如果斜率差太多,他们只在相交的那个点附近才能彼此陪伴一段时间,以后还是会渐行渐远。”
“所以总有人抱怨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后来也会相看两相厌,感叹物是人非。但我觉得,这是因为每个人的成长和变化速度是不一样的。虽然两个人曾经在同一点相遇,但如果持续走向不同的终点,未来无法永远并肩行走也是很正常的事。”
谭序听完似乎不怎么开心。梁至遥猜他在内心腹诽理科生太不浪漫,连这种事情也要用数学知识类比,显得格外无情。
实际也的确如此,他低头在梁至遥肩上咬了一口,恶狠狠地。
“……很痛,你属狗的啊。”她抗议。
“你这个理论不对,”他突然效仿她晚餐时说的话,“有很大逻辑漏洞。”
“哪里不对?”
“最关键的问题是——人为什么非得是一条直线?”
她微怔。
“梁至遥,你相信吗?其实人应该是曲线,”谭序突然凑近她,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凝视着她的脸,目光幽深。
“这样的话,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斜率’。我同意人都会成长和变化,激情也不会永远存在,但总有人会因为其他东西产生更深的羁绊。所以他们先是相交,然后——”